“出來,給我滾出來!”
時近傍晚,
易瘋狂的穿梭在流沙防線外的遠征軍第四駐地和白沙鎮之間,狂奔嘶吼宛如野獸,這般癲狂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往來的冒險家和鬥士無不畏色退讓,就連一項囂張跋扈的憲兵也識趣的退避三分。
“出來,滾出來和我一決生死!你做逃兵,你對得起虎老,對得起張嗎?”
“他有沒有來這過這裏?”易磕著嘴角的鮮血質問著冒險家公會的前台。
“沒,沒有!”姑娘很明顯被這猙獰的人嚇的不輕。
沒有,那裏都沒有那名隊長的影子,找遍了所有可能地方,闖進他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他的影子。
就如同人間消失了一般。
把他找出來,把他找出來,把隊長找出來啊。
時近傍晚,強烈的殺伐之心慢慢冷靜。
易不知道如果真的找到他,是不是該直接殺了他,畢竟生死之際他直接對不起的是自己,逃跑也是的確在那種境地下唯一能做的事情。
要為張的死鳴不平?要為虎老的血訴不值?要為自己那一腳討回個公道?
怨恨,痛苦,就如同心頭卡著一把鋒利的刀,一刀一刀的割著自己,疾痛不已。
可越是癲狂,越是發泄,越是在平靜下來的時候想起最痛恨的,最想親手殺掉的自己!
最作的是自己,最無能的也是自己。
淺薄的閱曆就認為世界不公?被世俗磨去的棱角全部化成對世界卑劣的惡意?做作的隱忍假意為對自己虛榮心的彰顯?自己在有能力改變現狀的時候,也強烈要求付出與得到成正比?
若果自己這個思想是所有人的想法,那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情。
但顯然不是,
可笑,隻覺得自己太過於可笑。
和虎老隻有兩交情,他卻教會了自己太多的東西,
應有責任,本該持有義務,為人的善,無私的付出與包羅的慈愛。
什麼狗屁隱忍?什麼自己立下的製約,記求回報,該出手時不出手統統都是狗屁,
恨,恨自己拘泥於自己的所謂的為人處世的圓滑而遲遲不肯出手,恨自己即便出手也沒有盡全力虛偽。
每一次心中想起虎老在最後被長臂石猿圍殺的時候,竟是先救自己就愧疚不已,無法自持。
“啊啊啊!”
。。。。。。
入夜,八時,
隨著遠征軍駐地銅鍾開始響起,白沙鎮開始宵禁,以中央廣場為界,以西從傭兵公會和冒險家公會開始向遠征軍駐地,流沙防線,一律不得任何人靠近,隻出不進。
中心廣場往東行政區,商業區,住宅區不得營業,不得點燈,長街上來往之人必須無條件接受盤查,不得以任何理由違抗。
中心廣場,長街一瞬間靜謐下來,
相反,白沙鎮的地下世界開始了屬於她們的繁華。
通常這個時候易都會去玲家酒館喝上一杯,可此刻他了無興趣如屍如僵。
那吵鬧的氣氛,那匆匆的腳步,那深巷中的燈紅酒綠統統視若無睹。
隻是,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徘徊徘徊。
一隊全副武裝的白袍憲兵在東街巡邏,
“喂,前麵的那人站住!”衝著前方晃晃悠悠的黑影喊道。
黑影依舊我行我素晃晃悠悠往前走,不時還高昂著頭將手中之物懟進嘴裏,高喊著:“我做錯了嗎?我做錯了嗎?”
領頭的憲兵隊長見狀甚是惱火,竟然有人在宵夜的時候不聽盤查。
單手仗著劍作勢喝道:“你,站住,接受檢查,再不”
憲兵隊長囂張的話戛然而止,心髒在那黑影回頭的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黑影之人耷拉著肩膀,帶著濃濃的酒氣側過半邊身子,無形的氣場肅殺而來,宛若虎狼之獸凝視著自己。
動不了,也不敢動,
隻覺得自己若是動一下,或是哪怕出一個字都有可能引起那野獸的反撲。
“來!來啊!”
那黑影突然發狂似的衝著憲兵隊咆哮,一向囂張跋扈魚肉百姓的憲兵隊出於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
僵住的隊長隻覺身後有人拉了一下自己,
“隊,隊長!”
隊長咽下嗓子眼的唾沫,抑製著顫抖回頭問道:“怎怎麼了?”
隻見緊跟著自己的副手,俯首貼身道:“隊長,這人是下午那個瘋子,似乎是出任務的隊,被他的隊長賣了,一個隊伍十來口子全部慘死在妖魔口中,就他一個僥幸活著回來!”副手著湊近耳畔私語:“而且現在”
“是,是嗎?原來是這樣啊!”憲兵隊長故作鎮靜,裝模做樣的命令道。
實話,在白沙鎮死傷每都有,團滅之事也時有發生,算不上什麼大驚怪的,但此刻時逢‘魔棺聖教’作亂,民心異動,不這會有沒有叛賊出現,就是眼前之人如此瘋癲,又是受到背叛打擊,此刻自己不開眼去碰到他發狂的開關,惱毛了拉著自己到黃泉路上做墊背的,那多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