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悠然坐在咖啡廳裏,攪拌著麵前骨瓷杯裏的咖啡,上麵的奶油拉花已經被她攪得麵目全非,就像她現在的人生和心情。
十八歲之前,報仇和相親這兩個詞從未在她淩大小姐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生活裏出現過。
十八歲之後,報仇成了讓她日夜難寐的心結,甚至為了解開這個心結,她在明知有詐的情況下,依然答應來參加今天的相親。
因為,今天的相親對象是歐家大少!
雖然歐大少惡名在外,但是如果能靠上歐家這棵大樹,相信她的心結很快能解開。
可是,已經離約定的時間過去半個小時了,對方還沒有來,淩悠然心裏有些打鼓。
果然對方是看不上現在的淩家吧?
淩悠然自嘲地笑了笑。
也是,淩家的產業在她父親死後已經被叔叔經營得縮水了不止一半,有點身份頭腦的都不會看上她家,何況是大名鼎鼎的歐家。
看了眼手機,淩悠然決定再等十五分鍾。十五分鍾後,還沒人來,她就走!
時間很快過去,人來人往的咖啡廳裏始終沒有人靠近淩悠然的位置。
屈辱和挫敗感讓淩悠然閉了閉眼,將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起身準備離開。咖啡廳的人卻在此時紛紛發出低低的驚呼。
淩悠然抬頭,一個男人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神色冷淡地走進了咖啡廳。
男人利落的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根根分明,漆黑修長地眉毛斜飛入鬢,眉下一雙鳳眼深邃狹長,斜斜上挑的眼尾勾出十分的冷厲與威儀,開合間眸光逼人。單就一張臉已然是上帝的傑作,更遑論,他卓爾不群的氣質,行走間,在剪裁得體、價值不菲的超長款軍旅風羊絨黑風衣下,若隱若現的好身材與筆直的長腿。
即使看過歐向寧的照片,見到真人淩悠然依然有一瞬間的恍惚與愣怔。
對方步履從容地走到淩悠然桌前,將手裏的訂製鹿皮手套隨意扔到了桌上,坐下後對尾隨他過來的服務生說:“cubita,要古巴水晶山的。”
“好的,先生。請稍等。”
服務生離開,歐向寧抬眼對淩悠然說:“坐。”
“你遲到了,歐先生。”淩悠然看著他說。
“是嗎?我記得我讓助理通知過,今天的行程有變動。”歐向寧神色不變,毫無歉意。
“我根本沒有接到過什麼通知!”淩悠然被他的態度激怒,口氣禁不住變得尖銳。
“那是你的問題。”歐向寧像在訓斥下屬而不是麵對相親對象,隻一揚眉已帶出了他的淩厲霸道與不容置疑。
淩悠然勸自己冷靜,畢竟她今天會來是因為有求於人,但腦子裏不知什麼時候襲上的一股熱意令她心緒難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身體裏躁動欲出。
幸好,服務生適時地出現,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可她的目光幾乎不能自製地膠著在服務生端給歐向寧的咖啡上。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剛剛喝過東西,為什麼喉嚨裏會如此幹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