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喜宴(1 / 2)

“陳老師在嗎?”一個蒼老的聲音隔著院門問道。

女主人心把膝蓋上的簸箕放在一旁,拍了拍身上沾著的穀皮灰塵,出門前又低頭拍著已然拍不幹淨的褲子,匆忙迎出去,“呀,村長啊,陳老師他們剛回來,您先進來坐會兒吧!”趕忙招呼村長進門。

“是村長嗎,”陳先河聽到聲音,從西邊廂房中走了出去,同樣聽到聲音的高彥霖,程靖江,王美慧和孟玲玲也在露了個頭,靜靜地聽著,“老哥哥,快進來坐,聽您家裏操辦喜事,一直也沒得空去幫個忙!”陳先河趕忙讓進院子裏,女主人拖了牆角的凳子,三人坐下。

“陳老師,我們這裏窮鄉僻壤的,平時也沒得什麼好菜招呼老師們,這不,今我們家擺了桌,我來請您還有老師們一起去熱鬧熱鬧。”村長熱情的拉著陳先河的手,別莊稼人手勁還挺大,捏的陳先河生疼,邊拉著陳先河還邊招呼幾個伸著頭看熱鬧的學生。“老師們也一起去,熱鬧熱鬧。”

“他嬸子帶你們過去,早就好的。”村長對著女主人點點頭,算是定下了。

陳先河本想推辭,但是拗不過老村長的熱情,主要是不敢掙紮,村長鉗著陳先河的手不鬆,實在是太疼了,隻好:“老哥哥,我們收拾收拾就過去,這不是還有他嬸子在呢嗎?我們和他嬸子一塊過去。”

得到了陳先河“一定去!”的承諾,老人才放手,又叮囑了他嬸子,“一定把陳老師和老師們都叫過去。”才搖了搖手,往家走。

讓學生們抓緊時間收拾,休息一會,陳先河和女主人聊起了。

女主人名叫張芹,因為村裏人都叫他嬸子,這裏也便用他嬸子來稱呼,四十來歲的年紀看起來卻有五六十的樣子,繁重的農活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加蒼老和粗糙,沒聊一會,簸箕又回到了她腿上,篩篩撿撿。

“五和張大哥先去了?”陳先河問道。

“對啊,忙活好幾了!聽二娃啊娶得這個是個城裏人兒呢,美得跟仙兒似的。”他嬸子繼續侍弄著簸箕裏的麥,時不時從中撿拾出沙粒。

再聊了幾句他嬸子也是忙裏偷閑應付幾聲,陳先河自覺沒趣,也便回到了廂房裏。

見他回來,高彥霖偷偷湊他麵前,“陳教授,我怎麼覺著咱們這些都是白忙活呢,這裏從地形和鑽探結果來看怎麼也沒有有價值的墓啊!”

“就是啊陳教授,您是不是給人騙了啊。”旁邊蹲著正哼哧哼哧擦鞋的程靖江道。

“就是因為沒有墓,我們才逗留這麼久的,本來還以為有什麼內幕,但是呆了這麼長時間也沒什麼事情發生,看來是該回去了。”陳先河坐在炕沿上靠著牆,確實這裏邊有點奇怪,可既然沒有事情發生,其他的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靖江,你擦完教授的鞋,也替我擦擦唄!”高彥霖勾著程靖江的脖子打著商量。

“高哥,行啊,不過晚上的熱水你燒。”程靖江推了他一把,拿過高彥霖的鞋又開始呼哧呼哧的擦了起來。

“哎哎哎,你丫輕點,刷個鞋,不用賣力氣,我這鞋我沒穿壞都要被你刷壞了。”高彥霖心疼的一嗓子喊了出來。

……

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在推他,一睜眼看到窗外已然黑了,推他的是程靖江,“陳教授,起來了,村長著人催了兩回了,再不去村長怕是要親自來了。”

“好,知道了,我洗把臉,就去。”難為這個五十多歲的陳教授可不想再被老村長鐵條似的手進抓著不放了,實在太熱情了。

程靖江轉頭敲了敲女生的門,“姐姐們,出門了啊。”。

陳先河捧著涼水洗了把臉,隻能涼水這東西什麼時候都是這麼涼,不管是初秋還是盛夏,捧起來的時候涼的陳教授哆嗦了一下,洗完了臉,隻聽見東邊屋子裏,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並不是隻有他嬸子家有多餘的房子,其實村長家的房子更多,陳教授過去的時候還曾看到過一個院兒呢,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被安排在他嬸子這邊,東廂房住了兩個女生,西廂房是陳先河和程靖江、高彥霖這兩個男孩子。

陳先河帶的這幾個學生裏邊,程靖江是個憨厚的,高彥霖是個做事的,其實隻有最開始的幾,陳先河帶著學生們認真探查,後來的日子就仿佛旅遊踏青一樣,尤其兩個女生一聽有熱鬧,這一個個動作這麼麻利。

“唉!”陳教授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因為白白耗費的時間,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走吧!”一聲令下,老教授和他的幾個學生跟著他嬸子,浩浩蕩蕩的去往村長家。

“他嬸子,晚上辦喜事是咱們這個村子的習俗嗎?”幾個年輕人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

“不是,這哪裏有那麼多講頭啊。”他嬸子道,“遠來的親戚白都宴請了,今兒晚上都是自家人了。”

幾個年輕人很會活躍氣氛,常常幾句話哄得村子裏的男女老少笑成一片,村子裏的孩子們也特別喜歡他們,不全是因為他們兜裏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