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棺木裏睡一宿(1 / 2)

“紅杉區位於南國邊境,盛產紅木,這兒的紅楓林聞名世界,在衛星圖上瞧它,像一朵嬌豔欲滴的鮮花,引人注意,紅杉區有紅山城,建於紅山下,高樓大廈林立,有鬧市街區,生活著南國部分居民,

這裏的人啊,熱情好客,待人待事溫柔,你會喜歡的,”

車站處,一位母親蹲下身子,念著卡片上宣傳的話,撫摸身前兒子的腦袋,一臉慈祥,像在嗬護寶石琥珀一般,

隻是孩童似乎並不喜歡這裏,皺著眉頭,望了望已經遠去的列車,如此年紀,卻歎了口氣,

母親本來再些安慰話,卻被上前的商販打斷,來推銷旅店推銷行李箱之類的物件,

同樣有人嬉笑著,向男孩推銷玩具,是棕色的熊,毛絨玩具。

卻不料孩童開口竟是,

“不想死就理我遠些,”

語氣生硬,表情冷淡,

商販訕訕走開,留下不知所措的婦人暗自哭泣,還有仍望著列車的男孩,

他聽著隆隆聲遠去,才想起來最愛的玩具,永遠留在了遠行的列車上,

雖然年幼,南國他卻走了大半城市,一歲換一城,剛認識的人便會忘了模樣,所以沒有朋友,別人也隻是知道他姓薑,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直到幾年後,他跪在母親墓前,沒有眼淚,沒有悲傷的表情,隻是一個勁的喝酒,然後緩慢放下淡白色的花束,

墓碑上有未化的雪花,他站起來輕輕拂去,果然同來時相比,已經高大了許多,穿著褶皺的衣服,又喝了口酒,

墓碑上刻著她母親的名字,還有他的名字,手拂過,刻下的字跡鋒利,字槽有棱角,劃破了手指,滴滴血液砸在雪地上,

隻是他還是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肢體,

”您的要有希望,,”

“到頭來您還是躺在了這,不是嗎?”

他像在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而墓裏躺著的是他親生母親,

“您總會有轉變,總會有希望,可現在您走了,哪還有什麼希望,都是奢望而已,,”

薑燃?這名字就像個笑話,他重複苦笑了幾聲,像是回憶起了過去不安的片段,

“年輕人為何如此悲傷,,”

突兀的聲音從薑燃後背傳出,他才發現身後站了位老人,花白頭發,戴著古樸的眼鏡,拄著掃帚,

老人伸出手,遞過紙巾,

“沒有眼淚,怎麼叫做悲傷,?”薑燃很好奇,他麵無表情的站在這,臉上無任何晶瑩淚水,

“我是個瞎子,卻看到你心在流淚,也很好奇,怎麼現在還有你這樣的人存在,”老人話很慢,字字入耳,

然後薑燃便感覺臉畔一冷,有水珠從眼角滑落,他呆呆的站在那,癡癡呆呆的看著老人遞過的紙巾,

此時,正夕陽西下,焦陽的光印在一老一少的身上,老人維持著動作,青年接過紙巾,轉身躺進廢舊的棺材,消失在陽光下,

夜幕緩慢降臨,從棺材裏傳來嚎啕大哭的聲音,像是憋悶了太久的發泄,老人繼續清掃,還嘀嘀咕咕,“也是可憐人兒,”

老人又望了眼陵園道,歎息道,

“”竟是些空棺材,都快回來吧,快回來吧,“”

隻是無人應答,

薑燃悲切過度,想起了從前的許多事,幼時的幼稚園,本與他好的玩伴,相繼害怕他,本約好的明日遊玩,也不了了之,然後便是不祥之人的法,更加加速了他的孤單,周圍冷清,

薑燃見識過成年人見他後,驚叫跑開的模樣,實在可笑,

但是的確,他是不祥之人,第一個死的,是秋末姑娘送與的貓,從身旁被不知哪來的鋼筋,奪去生命,而後是魚缸的魚,甚至路過頭頂的烏鴉,

他也不想,他真的不想,並且發誓沒有惡念,但無濟於事,事事頻發,警察時不時來詢問情況,大多與鄰居有關,然後便是驅逐,便是一座城市一座城市的換,一個人,又一個人的冷眼旁觀和仇視,甚至辱罵毆打,

沒有一張紙巾,甚至一句關心的話,

他見過許多街道淩晨的模樣,行李箱軲轆滾動的隆隆聲,和牽他手母親的背影,便是他的童年記憶,

隻是如今他母親也離開,孤獨的世界隻剩了他自己,

就這樣喘息著,哭泣著。

寂靜的墓地,些許光亮的冥火,有烏鴉蹲在枝頭清理羽毛,還有不知是人是鬼的哽咽聲,

第二日清晨,薑燃醒來,身上是暖實的被褥,他才發覺自己在棺木裏,睡了一整宿,

盲老人拄著掃帚前來,手中拿著烙餅和水,雖然眼盲,腳下步伐卻迅速,三兩步便到眼前,

“您真的是盲人?”薑燃不免疑惑,甚至手還在他身前晃悠,

“如假包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