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聲巨響,鐵門被獄卒給推了開來,錦瑟也被押了進來,推進了青鸞一旁的監牢裏。
錦瑟一向柔弱,經不起侍獄卒們的粗魯對待,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好半晌才緩過神來。
“你們這些人怎麼回事?怎麼可以這樣對待錦妃娘娘呢?”青鸞看不過去了,出言厲聲道。
“錦妃娘娘?哼,你們倆現在都是階下囚了,就等著皇後娘娘下令處死你們吧!”獄卒們“哈哈”笑完,隨後揚長而去。
錦瑟摔倒在地,渾身虛弱的沒有任何的力氣。處死?這樣殘酷的字眼已經威嚇不到她了,不是嗎?她本來就是個將死之人,如今隻是早點死去而已。
“錦妃娘娘,你沒事吧!”青鸞知道自己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可是她現在也是別無他法。
聽聞聲音,錦瑟轉身看向青鸞,眼眸清澈而又淡然。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青鸞滿心的愧疚,“你罵我吧,打我也可以,隻要你心裏好過一點,你怎麼對我都可以。”
“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錦瑟掙紮著坐了起來,靠在牆壁上,嘴角噙著一抹淒然的微笑。反正她早晚都是死,可是,當這一刻即將來臨的時候,她還是退縮了,因為她死了,她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她愛的人了。
一絲淚水滑落,是她對自己命運悲哀的一種哀悼。
“錦妃娘娘,我真的不想害你的,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啊,唯有跟著你我才能混進宮裏靠近高聞邕。”
“你為什麼非要害死皇上?”還有,為什麼會選上她做墊腳石,難道這是命中注定她在劫難逃嗎?
“他該死。”提起高聞邕,青鸞滿臉的憤恨,“當年他聽信讒言,說我父親是叛國的逆賊,將許家上下兩百條認命全都誅滅了。若不是我母親將我藏在地下的酒窖裏,或許,我也早就死了。”雖然過去了許多年,可是每夜她都會從血腥的場麵裏驚醒過來,所以,她發誓,哪怕丟掉自己的性命,也要找高聞邕報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
“你根本不會懂一個隻有十歲的小女孩看到整座府邸屍橫遍野的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青鸞情緒激動不已。
“對,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當初你母親將你藏匿在酒窖裏,不是希望你替他們報仇,而是希望你好好的為他們活下去啊。”
錦瑟的一番話,震醒了青鸞,隻見她又哭又笑,“一切都太遲了,不是嗎?不過,我不後悔自己這樣的做法。”
“皇後娘娘到!”隨著獄卒的聲音落下,秦皇後滿臉陰沉的出現在她們的視線裏。
許青鸞站起身來,勇敢的迎接秦皇後恨不得撕了她的狠毒目光,“皇後娘娘,害皇上的人是我,不是錦瑟姐姐,我求你,放了她吧。”
“你都已經死到臨頭了,還替別人求情。你覺得你一個死囚,有什麼資格來向本宮求情呢?”秦皇後聲音冷冽、惡狠道。
她真恨不得將眼前的許青鸞大卸八塊,唯有這樣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下毒害皇上是我一人所為,所以,皇後娘娘,我求你不要冤枉無辜,好嗎?”
“哼,來人,將她們倆拖出來,給本宮狠狠的打,一定要讓她交出同黨來。”秦皇後厲聲喝道。
“秦皇後,你要打就打我好了,這真的跟錦瑟姐姐沒有任何的關係。”許青鸞不停的求秦皇後能放過錦瑟。
秦皇後不為所動,冷眼旁觀。
“霹靂啪啦”一陣杖責的聲音從牢裏不斷的傳了出來。
“說,若是今天你們不交出同黨,就別想活著走出這裏。”
“我根本就沒有什麼同黨,你讓我交誰!”青鸞怒聲吼道。秦皇後這樣無疑就是想逼打成招,或者,她就是以這樣的借口,想將她們活活的打死。
“不交是吧,本宮有的是時間跟你們耗著,給本宮狠狠的打,打到她們交出同黨為止。”
被杖責了數下的錦瑟,臉色慘白的嚇人。
“皇後,我求您放了錦瑟姐姐吧,她真的是無辜的,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我,一切都是我幹的。”
“哼,你以為本宮會相信嗎?即使正如你所說的,但她把你帶進宮裏,害了皇上的性命,本宮就不能容下她。”
“秦皇後,你怎麼可以這麼歹毒,我都說了,一切都是我的錯。”
“你還有力氣辯駁,說明打的你不疼,是嗎?”秦皇後冷冽一笑,再次下達命令,“給本宮狠狠的打。”交代完畢,秦皇後轉身離開了監牢裏。
*
楚洛伊與錦瑟有著共同的愛好,所以兩人便成了莫逆之交。
得知錦瑟被關進了大牢,有著生命危險,楚洛伊特地趕來看望她,可是一進監獄的門,她整個人都驚呆了,錦瑟與青鸞被打的遍體鱗傷,躺在監牢裏,奄奄一息。
“錦妃娘娘……”楚洛伊失聲喊道。
“悠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錦瑟頓時緩過神來,如今,或許隻有她能幫她了。
“趕快把門打開。”楚洛伊吩咐一旁的獄卒。
獄卒知道她是高允奕喜歡的人,不敢得罪,打開了牢門。
“錦妃娘娘……”楚洛伊扶起錦瑟,見她被摧殘的模樣,心裏難受極了,“你支持下去,我會救你的。”
“不,不用了。”錦瑟抓著楚洛伊的手臂,無力的搖頭道。
“錦妃娘娘,你不能死,你知道嗎,你真的不能死啊!”
錦瑟淒然一笑,“我已經得了不治之症,早晚都是一死,若是現在死了,或許再也不受病痛的折磨了。”她之所以選擇從華安寺回來,就是想利用最後的時間回來見高允奕一麵。
見錦瑟氣若遊絲,青鸞的罪惡感越來越重,“對不起,錦妃娘娘,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連累你這樣的好人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求你原諒我吧!”
“你好之為之吧!”這是她最後給她的忠告了。
青鸞苦澀一笑,她知道自己根本走不出這間牢籠,秦皇後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她的手下意識的探進懷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毒藥,吞了下去。
“青妃娘娘,你這是做什麼?”楚洛伊見到青鸞手中的白色瓶子,心裏頓時明白過來,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錦瑟姐姐,原諒我!”語畢,青鸞閉上眼眸,死了。
看著青鸞在自己眼前死去,楚洛伊半晌才回過神來,青鸞也是為了替父母報仇,才會落的這樣的下場,那麼她自己呢,將來她要是複仇失敗了,是不是也是會跟青鸞一樣的下場?不管是什麼樣的下場,她都已經不在乎了。
“咳……咳……”錦瑟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悠然,我求你幫我一件事,好嗎?”
“你說,不管是什麼事,我都幫你。”
“我想見大皇子一麵,你幫我去找他來,好嗎?”
“大皇子?”
“對,你快去幫我找他,在我臨死之前,我想要再見他一麵。”錦瑟催促道,她怕自己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好,我幫你,我這就去找大皇子。”楚洛伊懂錦瑟的心,雖然她從未親口對她說過喜歡高允奕,但是她從錦瑟看著高允奕時的那種眼神裏可以看得出來。
楚洛伊出了大牢,來到了高聞邕的寢宮,因為高允奕此時正守候在高聞邕的身邊。
“大皇子……”楚洛伊輕聲喊道。
“悠然,你找我有事?”
“嗯。”楚洛伊點了點頭,“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有什麼話,難道不能在這裏說嗎?”秦皇後冷硬的聲音傳來。
“母後,您先陪著父皇,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楚洛伊與高允奕兩人退出了內閣,楚洛伊一把握住他的手臂,“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你要帶我去見誰?”
“見到了,你就知道了。”
當高允奕看到監牢裏血腥的畫麵,內心震撼不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皇子,你終於來了!”錦瑟勉強的露出一抹微笑,她不想嚇到高允奕,她想在他的心裏永遠都留下最美麗的印象。
“悠然,你帶我來就是為了見錦妃娘娘嗎?”
“是的。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到門口給你們守著去。錦妃娘娘,你有什麼話,就都說出來吧,不要讓自己留有遺憾。”楚洛伊明白錦瑟對高允奕是一往情深,隻可惜,造化弄人。
“大皇子……”錦瑟對她伸出手去。
高允奕知道男女有別,並沒有伸出手,因為她是他父皇的妃子,他不應該越雷池一步的,“錦妃娘娘,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