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愛卿……何罪之有，起來吧。”赫寒顯得萬般無力的開口，不打算多做理會，隻是憔悴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低頭看著會中璐璐，一遍遍的撫摸著早已沒有溫度冰涼的白皙玉容。
“謝陛下恩典。”禮節性的謝恩，鄧常公複又望著全無意氣風發帝王之氣的赫寒，花白的雙眉不由的皺起，心中感歎他自豪的學生還是逃不過情關，最難消受美人關，特別是像璐璐這樣獨立有個性的奇女子自然更加充滿誘惑力，就算赫寒定力再好，再冷清可能也會被觸動到，畢竟兩個人同樣都是孤傲的人，相同的性情會是他們相互吸引。
解鈴還需係鈴人，如今係鈴人不在了，要如何使骨子裏執著之人能夠恢複起來？頭疼的歎口氣，鄧常公不得不承認當年榮寵冠絕後宮的娘娘預料的精確無誤，她的長子其實性子比誰的倔，比誰都偏執，認定就絕不會改變，也正是因為如此加之天生一副冷冰冰不可侵犯的樣子，所以能夠真正讓他上心在乎的人才最可憐，不僅會傷害自己連同他所重視的也一樣會受到傷害，蓮汐啊蓮汐，既然知道他會如此為何你還能置身世外不管，讓自己的孩子飽受失去之時的痛苦，你還真是乖僻的女子，也難怪先皇當年寵你到天上，特別如你，可想到今天他會這般絕望無以複加？
“唉，陛下……”鄧常公無奈地盡量放低聲音喚道，“陛下，你可知自己就算這樣守著娘娘她也不會醒來？”
“……”抱著璐璐身體的高大身軀怔了一下，可惜依舊不想說活，隻字未語的繼續保持著坐著的姿勢，頭也不曾抬起過。
“當年您的母妃其實曾經對老臣說過，將來有一天您一定會為情所困為情所傷，因為您不懂更排斥理解，這是娘娘當初說的原話。”
不知道是不是鄧常公一句“母妃”觸動了赫寒，本來愛搭不理的赫寒抬起了頭，見自己說的話終於起了作用，便乘勝追擊的繼續：“娘娘說您跟先皇太像，早晚會和先皇一樣，這句話娘娘沒說多久便印證了……”他沒有繼續，因為那是一段禁忌不願被揭開的過去，那段注定的悲劇有太多的血腥。
“母妃為什麼說朕和父皇很像。”略微幹澀的嗓音低啞的發出。
“不會愛，隻會傷害所要珍惜的，終究一生活在痛苦中不可自拔。”
不可自拔，很貼切，不正是現在的自己嗎？自嘲的沉默。
“在娘娘死後，先皇除了用政事麻痹自己，隻要一休息便會陷入回憶中，想起娘娘，抱憾終生的悔恨折磨著心，那種煎熬非常人能忍受。”看著表情凝重不再是行屍走肉的樣子，鄧常公暗自鬆了口氣，又繼續道：“您曾經恨過先皇，可是您可知先皇會如此早的撒手人寰卻是抑鬱而終，因為太想念娘娘了，先皇是真的深愛她，可惜不懂得如何去愛毀了娘娘。而如今的陛下又是如此，正像娘娘當初對老臣說的那樣，父子終究是父子，血緣濃鬱，也繼承了那樣的性情。”
“到底想說什麼？”赫寒內心有種叫囂的情緒蠢蠢欲動起來，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心裏沒來由的慌悶。
“錯失了就用一生彌補吧，陛下應該明白老臣的意思。”鄧常公語重心長別有用意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