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堅定、不可動搖的開口時,戰場四下一片寂靜,空曠青灰的天際揭開重重的煙霧,一縷柔和的光亮投射下來,清明寫在他的雙眼中,笑容柔化了那道觸目的刀疤,整個人有著親和醇厚的感覺。
‘惑’深意的笑了,接下來的話語卻讓人像是進入了冰冷刺骨的深淵:“皇兄即便是你也不能放過,墨玄要為自己所為,付出該有的代價,墨家也該從舞台上謝幕了,朕怎麼可以讓它繼續存在?價值沒有等同、意味的,你應該清楚。無論是誰都不可能為他求情,墨玄必將與墨家一起消亡……”冷冶的俊顏散發著淩厲駭人的氣勢,發指令人四肢百骸,絕望唯一可以形容的情緒,而那一句‘朕’卻已道明了他和自己之間的差距,君臣之理不可躍,他沒有權利幹涉,更何況自己也不過是戴罪之身。
“你,陛下,他再怎麼說都是臣的表親,母妃家的直係。”慕王爺底氣不足的開口,明知道這樣的理由不足以成為解釋,可他依舊不能放下那份血緣的羈絆,臨終前母妃的囑托讓他深陷其中……
“你太看不開了,皇兄,貴妃娘娘成了讓你終身無法擺脫的夢魘,她很自私不是嗎?身為母親對於你這個親生子可曾盡到作為母親的職責?作為女人不過是為了帝王縹緲寵愛而爭風吃醋的愚蠢之人,她不過是虛偽醜陋的人罷了,你為她所付出的一切真的值得嗎?一味的隻想從你的身上索取自己所需要的,對於你能否承受她有想過?別傻了皇兄,這樣一個貪婪的女人不值得你為她做這些。”‘惑’不領情的撕開了慕王爺的痛處,在心底發酵腐爛的動心血淋淋的揭示在自己的麵前,他徹底的怔住了,該怎麼反駁他不知道了,如何去回答,這些曾經在年幼心中問過自己無數遍的問題,每一次用耿直認真的眼神看著母妃時,換來的是母妃心虛、厭惡的別開頭,殘忍的話語:“你不行,那就不需要,本宮不要這樣的廢物,隻要燁兒就好,嗬嗬……”尖銳刻薄的聲音響徹整個外表浮華的輝煌宮殿。
精神渙散,他聚不起瞳孔的焦距,痛苦的苦笑:“啊,是啊,隻想換得母妃對自己的讚賞,隻想讓她用溫柔的眼神看著自己,哪怕是一點的溫度也好,但是好難啊,直到最後也不曾留給我……”難過的閉上酸脹的眼眸,脫力是自己現在唯一可以感受到的。
“夠了!沅幻燁,適可而止,表哥所受到的傷害到底是因為誰,是誰才害得他如此的淒慘,又是誰讓他從小在無愛中長大,你有何資格大放厥詞——”墨玄怒火如洶湧的火蛇,不甘願和憤然讓他幾乎失去理智。
“不!墨玄,不是他,不是他,痛苦的是母妃,讓我感到窒息和絕望的是母妃,她不愛任何人,隻愛她自己,所以不是他的錯,我不恨他,那不過是發泄心中不能自己的悲哀,他沒有做錯任何事,從頭到尾都沒有……”
“表哥?你……”墨玄不可置信的輕聲張開薄唇,他不相信此時這個一直痛恨‘惑’的男人會這樣告訴自己。
“是時候該告訴你,墨瑤真正的死因了。”提起僅剩的精神,勉強的在僵硬的唇角提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傷感同情的看著墨玄,這讓心中不安的墨玄更加浮躁心驚,若不是身後的錢少支持著他,恐怕他早就支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