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魏公公不僅暗暗佩服著彤兒了,別看這彤兒平時柔柔弱弱的,分析形勢來還真有兩把刷子。
“那麼你揣摩一下鄭貴妃的心思,是想單單阻止胎兒出生呢?還是想置張寶珠於死地呢?”彤兒此話一問出,魏公公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仔細地想了想:“應該是置張寶珠於死地而後快吧。”
“嗯,公公說得極是,如果能夠借墮胎一事一石兩鳥的話,想必鄭貴妃一流一定會願意的。”
“姑娘的意思是?”魏公公仍然一頭霧水。
“你跟客氏放風出去,讓客氏把這個意思轉達給鄭貴妃,鄭貴妃一定同意,那麼她就會改變主意,不是現在下墮胎藥,而是等張寶珠足了月再墮胎,想借此機會要了她們母子的命。”
“那豈不是更糟糕嗎?”魏公公聽不明白了。
“非也,到那時我自有辦法,公公你隻要告訴我下藥的時間,你不要真的下藥,我會假戲真做地配合你的,保證不會連累你,又保全了張寶珠母子的性命。”
彤兒一口氣說完了全部的計劃,魏公公聽完,佩服得五體投地:“好,我照你的意思辦,今天我就跟客氏說。”
彤兒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事情總算有了一個較為滿意的結果了。
頭頂上壓著這件大事,兩個人誰都沒有心情在談其他的,要在平時,魏公公一定還抓住這個難得的親近彤兒的機會,再跟彤兒說上幾句話的,對於彤兒,僅僅如此而已,魏公公鑒於客氏的威力,不敢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彤兒呢,根本就沒有把兒女情長一類的事情放在心上,她骨子裏流的是超凡出世的血液,對於人間的所謂情與愛壓根就沒有看入眼,更何況魏公公是一個不男不女的畸形人呢,彤兒對於魏公公隻不過是同情和可憐罷了,根本就談不上其他的,魏公公是單相思了。
話說兩人匆匆分開,各幹各的事情去了。魏公公心神不定,在後廚忙活半天,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呢,這種狀態最要不得,要是給哪位妃子做出來的點心跑了味,輕則挨板子,重則砍頭也說不定的。
為了避免更多的麻煩,魏公公決定暫且先鬆弛一下自己的神經,他把手中的工作交代給了徒弟,雖然徒弟的手藝不如自己純熟,但是至少不會出大簍子,先過了大關再說。
魏公公信步來到花園裏透透氣,這些天來,整天縈繞在腦子裏的下毒計劃,幾乎把他給弄瘋了,如今彤兒的一番話給魏公公解了套,他不必再背著沉重的殺人嫌疑犯的包袱了,然而想要真正地解脫,還要過客氏這一關,魏公公不能夠肯定自己一定會說服客氏,但是至少是有了一線希望。
魏公公盼著客氏早點跟著校兒他們從皇太後那裏回來,他想馬上跟客氏講彤兒所說的計劃,他盼望著客氏立刻點頭應允,迫切的心情使得他不斷地朝大門的方向張望著。
時至正午的時候,校兒攜張寶珠終於回來了,後麵跟著客氏。曾幾何時,客氏一直是跟校兒同來通往的,如今卻隻能跟在校兒和張寶珠的後麵,可想而知,極其要強的客氏心裏是什麼樣的感受,她一定是不甘心的,魏公公最了解客氏了,恐怕想要謀害張寶珠的動機也有因此而來的嫉妒的成分吧?
魏公公看到校兒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他攙著張寶珠,那個細心勁就別提了,校兒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如果他的母親在,想必他也會這樣攙著他的母親的,想來這孩子也是挺可憐的,魏公公一想到他們的孩子差點就葬送在自己的手裏,心裏就發顫,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客氏遠遠望見魏公公在後花園裏溜達著,心想老公今天這是怎麼了?這個時候應該在後廚忙碌著才對啊,怎麼有閑工夫出來遊逛呢?
客氏心想,該不會是下毒計劃已經實施了吧?魏公公出來是避嫌疑的?是在製造不在場證明嗎?
客氏決定一探究竟,就跟校兒說道:“校兒,你們先回去,我去去就來。”
校兒看到魏公公遠遠地站在著,知道客氏要去找她的老公了,於是心領神會地微微一笑,應允了客氏的請求。校兒真是個心眼好,且不設防的孩子,居然對客氏的狠毒心腸一點也沒有看出來,他那麼信任並愛戴的客媽媽就是要置他孩子於死地的幕後策劃人,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客氏心懷鬼胎地快步來到魏公公的身邊,她的眼神直逼著魏公公,險些將魏公公的早飯都逼出來了。魏公公那是一個十分溫和之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像客氏這樣蠻橫不講理之人了,可是他又拿客氏沒辦法,這也算是一個另類的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