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如冰,星月光輝。
我急急忙忙趕到一所工棚,下了車子,冷風吹過,使人不禁打個寒顫。雖然這是要感冒的節奏,但是我的心還是熱的,我來勸阻我的兄弟。
周飛被賭博迷住了,他一連幾天都不回宿舍。
天氣太冷了,花草樹木裏透著霜氣,我吸了支煙卷,周圍的世界變得有點霧氣繚繞,周飛出來了,他拍了拍我的肩,接過我遞的煙卷,斜掛在嘴上,笑哈哈的說道:
“兄弟,咱們今晚贏定了!”
“別再賭了,贏了這把,咱走人成不!”我嚴肅的正視著他,“十賭九輸,周飛你他媽怎麼變這樣了?鬼迷心竅了吧!”
周飛把眼睛都吊在腦門上了,他的眼神中現出一種迷離,那是被貪欲催眠的將要失去理智的征兆,他身為一所名牌大學的在校生,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天知道咋就迷上了賭博,而且這種賭的方式就是擲骰子,智力因素太低了點,靠的全是手勁、手功。人家說不定天天操練,而周飛卻疏於練習,回到宿舍就知道睡覺睡覺。
明天就要期末考試,如果考試掛科掛到一定程度,是要被勸退的。可是這丫挺的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了。
“每次都是你來撈我,哥們兒,我愛死你了!”周飛白皙的臉上籠罩一層異樣的光芒,興奮地說道:“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我會徹底翻盤,可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第六次了,周飛!咱們都是農民家庭,前前後後張羅的一萬元都讓你糟蹋了!”說到這裏我都有點氣憤了,從懷裏掏出一疊人民幣,往他臉上揚了揚:“這六百塊,最後一次,要不然,以後兄弟沒得做!”
看著我氣呼呼地模樣,周飛不怒反笑,我們宿舍幾個兄弟在一起吃喝拉撒將近三年,誰是什麼脾性可謂門兒清,他知道我為人隨和,又講義氣,怎麼可能把他丟下不管。
“贏了這把,完美收宮。”周飛如同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紙袋子,那裏邊滿滿的都是錢!
怎麼也有四五萬那麼多!
今睌居然贏了這麼多錢!
看我驚愕的樣子,周飛兩排牙齒齊刷刷的亮了出來,我從沒見過他如此開心,我當時實在說不出話來了,我的蠕動的喉結將唾沫推送出去再移拉進來,眼圈都紅了,我隻有艱難的拉他一把,意思是那你還不快走啊。
周飛將手裏的紙袋子往懷裏一揣,向我打了個V字手勢,我能感覺到他的野心繼續在膨脹,對於一個土裏刨食的農家孩子來說,這是完全的震撼。
他的肥大的冬衣裏包裹著四五萬,而且還要進去再賭,他的目光亮閃閃的,似乎今天交了足夠的好運。
周飛再次進入工棚,我也趕緊追了進去,那裏烏煙瘴氣,吆五喝六的聲音此起彼伏,幾個光頭脖子裏掛著粗大的金鏈子,腦袋上肉紋縱橫,一望而知是不好惹的主兒,見我和周飛走近,目光相對,幾人一臉狠毒,令人不自禁的心生懼意。
大家團團圍住莊家,那莊家一身行頭打扮同樣是金項鏈,束腿圍褲,粗大彪武,皮笑肉不笑的,前門居然還鑲了兩塊大金牙,在燈光下反射出黑黃的光,他手裏攥起骰子,手背上的一小撮黑毛四散縱橫,雙眼一瞪:
\"小子,你下多少?”
\"我……我……周飛陪著笑,將一雙細滑無毛,像日光燈粗細的白嫩麻杆手臂伸到賭桌上,他的手抖的厲害,這個神經病的精神狀態最近實在令人堪憂,根夲呈現癲狂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