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來臨,夜,總是能遮擋一切,正是密謀和策劃的好時機。
喬木已經換了男裝,這是雲兒偷偷為她找來的。
雖然這裏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要離開了,她竟覺得沒有什麼可帶走的,唯一的,就是那枚玉簪,是她母妃給她的。
今天是一月之中的十七,天最近黑暗的時候,喬木選擇這一天夜裏出去,就是怕被人發現。
她和雲兒兩人到了後山中,選擇一條偏僻的山道。
從正門離開是不可能的,但是上後山中,必定沒人會想到。
“郡主,明天被人發現郡主不在王府的時候,改怎麼辦,我們就一直躲在山上嗎?”雲兒不明白,有那麼多地方可以躲,她們為何要上山。
喬木笑了笑,神秘地說:“山上有機關,跟著我就對了,以後要改口,不能再叫郡主了,從此,我們要浪跡天涯了!”
“天涯好啊,雲兒從小的誌向就是做一個鋤強扶弱的俠女,雖然雲兒的功夫不高,一定會拚死保護郡主安全的!”雲兒信誓旦旦地說著,下定決心要行走江湖。
天亮的時候,剛和群臣們議完朝政,蕭琅到靜思閣門前看了看。
小荷見蕭琅來了,趕忙跪下,“參見皇上,奴婢們該死。”
“怎麼了?”蕭琅劍眉一緊,似乎發生什麼事,是他不願意聽到的事。
“郡主不見了!”小荷跪在地上,不敢去看蕭琅。
“什麼叫不見了?”蕭琅眉頭蹙在一起,頓時怒不可遏,吼道:“派人去找,一定要把郡主找回來!”
傲劍領命,匆匆離開。
蕭琅想了想,西北王府現在裏裏麵麵他布了那麼多侍衛,如果喬木要走,即使多麼的小心也一定會被發現,怎麼可能會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呢。
而在北城向北的路上,兩個身材瘦弱的男子正策馬在官道上奔馳。
這兩人就是女扮男裝的喬木和雲兒。
喬木作公子打扮,雲兒儼然是個書童,兩人如逃離牢籠的鳥兒般,相視一笑。
她們一路向北,擔心後有追兵,為了行走方便,特意喬裝打扮了一番,這喬裝術還是君冷彥教給她的。
想到君冷彥,喬木心中仍然有些難過,自從林兒和君冷彥成婚後,他就變了,變得自己不認識了。
在西梁和北齊邊境的鎮子上,喬木憂傷地坐在客棧窗前,天空下著小雨,她看著有些泥濘的路上。
路上的官兵很多,緩慢的行走著,似乎很疲憊。
戰爭時代,受苦的是奔走在前線的將士們,父王一生最愛惜將士,所以他不喜歡戰爭。
他情願把所有的軍權交由蕭琅,也想帶著戰士們攻城掠地。
父王的一生,隻是固守在西北,從沒有進犯過哪怕一座城池。
忽然,在行走的隊伍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是清揚,清揚騎著馬,犀利的眸子掃視著鎮子。
雲兒有一點雀躍,但是想到她們此刻是在潛逃,少一個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況且清揚那麼效忠皇上,如果他知道了她們在此,一定會告訴蕭琅的。
等大軍出了鎮子,已經快到晚上。
一盞孤燈在房間內點燃著,雲兒已經睡著了,喬木躺在床上,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突然,客棧樓下一陣嘈雜,似乎是又有人來住店了。
喬木選的是最好的上房,沒一會就聽見掌櫃敲門,小雲警惕的坐起來,見喬木示意她繼續睡,便假裝睡著。
她們是合衣而睡的,所以起的很快,打開門,見掌櫃一臉歉意,便操著濃厚的嗓音說:“掌櫃有事?”
“是這樣的,剛剛來了幾位客官,說是一定要住上房,不知道公子可否讓出自己的房間,房錢如數退還,另外,還會給公子再準備一間房。”掌櫃商量著說。
喬木心情正不好,聽到這種事,自然是氣憤,她故意大聲地吆喝道:“豈有此理,本公子的小童都已經睡下了,你們就是給再多錢,我也不會退的,不如本公子給你一張百兩的銀票,拜托掌櫃讓那群人睡柴房去!”
“哈哈……”
聽了喬木的話,樓下立刻響起一聲大笑。
聽這笑聲,有點熟悉,喬木覺得不對頭,立刻將門關上,把掌櫃拒之門外。
砰砰……又是一陣敲門聲,這一次,絕對不是商量的意思。
雲兒已經下了床,手中摸著一把短劍,隨時要和衝進來的廝殺起來。
喬木閣著木門說道:“又有什麼事,說了不換就是不換,給錢也不換!”
“這位公子,不是讓你換房,是一群官爺來了,要查探每一間房,公子還是開門吧!”掌櫃聲音柔弱,生怕得罪了喬木,又怕那群官兵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