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斷海峽,命元大陸分隔人族南北兩塊大陸的海峽,也是軍事要塞,自天玄皇朝開國三百年來,沒有一刻不想橫穿海峽,一統人族。但因其地勢險峻,兩岸皆是巉岩怪石,難以登陸,卻易守難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特性阻擋了皇朝的霸業之心。
魔血崖,位於天斷海峽最東側,山體暗紅,如人血凝固一般,終日昏暗無光,仿佛有千萬厲鬼在此嚎叫。傳聞此山曾經有一大能在此一戰,斬盡千隻妖魔,最後卻不慎沾染魔氣,以自己鮮血為引,肉體為爐,封萬魔於山崖之中,夜夜受魔氣噬魂,故而陰雲不散,夜梟啼鳴。
“純元聖女,你逃不掉了,你背叛皇朝,與妖魔私會,甚至通奸誕下魔胎,到現在還不悔改嗎?!”
十九道身影站在魔血崖前,皆一襲白衣,宛若天上皓月一般,在陰森刺骨的山崖上顯得格格不入。為首之人麵容冷峻,如若冰霜一般,雙目卻似天上驕陽,直戳在麵前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麵若白蘭,紅唇若水波瀲灩,輕咬嘴唇,細眉如柳,下麵月牙兒般的靈動的眼睛仿佛蒙了一層晨霧,讓女人看起來都覺得憐愛至極。
她的懷裏抱著一個用白紗籠著的嬰孩,在魔血崖淒厲的風聲中顯得格外的單薄。那嬰兒雖看起來天生福相,此時卻麵色蒼白如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嗬,妖魔?魔胎?什麼是魔?什麼是魔!什麼是魔?!”女子先是輕笑一聲,便大聲質問道,連吼三句,仿佛用盡全身氣力,問著麵對的追擊的人。
“江純元,看看你這性若瘋癲的模樣,你已經被妖魔同化,還不回頭,我們將你洗禮數十年,你還有再出世的機會。“
為首的那名冷麵男子正是玄元派的二長老,名為江山,司管刑法,手持一柄聖光靈覺劍,直指那柔弱如水蓮一般的女子道。
“二長老也回答不出嗎?”那女子微微一笑,戀戀不舍地看著自己懷抱的嬰兒,仿佛天地都消失了一般,笑容能令星月變色,百花嬌羞,卻是有一絲鮮紅的血淚流出,那滴血淚紅得刺眼,仿若結了千百世的怨念一般,滴落在了嬰兒的眉心。
“狂兒,狂兒,對不起,母親要走了,你不要怨恨母親,要怨,就怨恨這個世界吧,是這個世界容不下我們母子……”
女人的聲音帶有一絲決絕的沙啞,那嬰兒仿佛也感受到她的悲慟一般,大聲啼哭了起來,伴隨著淒厲風聲在空穀回響,讓那些將女子逼到崖邊的人都愣了一瞬,甚至連二長老江山臉色都有些動容。
可下一刻,他們就驚愕了,隻見江純元將一把三寸軍用腰刀遞在少年手心,那古樸的魚皮刀鞘便徒然化作了一條巨齒魔龍,帶著那個大聲啼哭的孩子從千丈高崖躍向了海峽之中。
魔血崖,三千丈,碎石落下,一刻都聽不見一絲一毫回音,那孩子就像是一塊石子,杳無音訊。
可那女子也沒有回頭,隻是轉身看著麵前的眾位追殺者,歇斯底裏地笑道:
“什麼是瘋?什麼是魔?二長老何必這麼冠冕堂皇,隻不過是你們養了數十年的棋子在這一刻不聽你們的話了,打亂了你們原本的計劃罷了。”她頓了頓,忽而失去了原本淒然的笑容,寒聲道:
“如今想要追殺我的孩子,我倒要看看,哪個不惜命的能踏過我的屍體!”
說罷,一道黑得發紅的紋路從他的眼角處蔓延開來,而她渾身也散發出了絲絲縷縷如同白晝時最亮的光芒,就像是完美的青花瓷一般,在那十九道白影麵前綻放光彩。
“日月陰陽,雙曜同修!江純元,你已經瘋了!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日月兼修,你早已走火入魔了!”
說罷,就和玄元派追殺的十八位弟子一同結陣,光影交錯,誓要將原本的聖女緝拿甚至擊殺。
“哈?走火入魔?”江純元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抿著發白的嘴唇,“二長老不是早就認定我沾染妖魔之氣,已經無法挽救了嗎?這是說什麼矛盾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