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內。
入目的是一片紅色,房間中的蘇瑾言端坐在梳妝桌前,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臉上帶著嬌羞的模樣。
金色的鳳冠戴在頭上,火紅色的嫁衣披於身上,紅色的嫁衣金色的絲線所製,上麵隻有一個圖案鳳凰。
蘇瑾言修長的十指輕理嫁衣,玉指上塗滿了火紅蔻丹。
蘇丞相從門外走了進來,對著侍女揮了揮手,讓她們退了下去,“女兒馬上你就是寒王妃了,以後萬萬不可在任性妄為了。”
蘇瑾言看到父親撲倒他的懷中,從小母親便離她們而去,是父親把她們兄妹二人拉扯大。
自此父親再也沒有娶過別的女人,為的就是怕她和哥哥被欺負,如今她要嫁人父親肯定很傷心。
“你啊,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呢,都快成為別人的夫人了,做什麼事考慮清楚,記住,隻有生下小王爺,你王妃的位置才不會動搖。”
蘇牧撫摸著女兒的後背,心中暗暗想到,她的女兒將來一定是母儀天下,生下的孩子也定會是太子。
蘇瑾言坐直身體,臉上帶著嬌羞的神色,“女兒謹記爹爹的話,定會早上為寒哥哥添子嗣。”
“來,爹爹給你梳頭。”蘇牧拿起桌子上的木梳,這件事本該由謹言的母親來做,但她母親不在了,理應由她這個當爹的給女兒梳。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蘇瑾言看著有些蒼老的父親,眼中閃過愧疚的情緒,一直以來,她都刁難任性從來沒有考慮父親。
如今她要嫁人,才知對於父親她關心的實在太少。
寒王府內,慕容禦寒看著滿桌的賓客,眼中不帶一絲溫度,慕容雲霄從門外走了進來。
“二哥你真的打算要娶蘇瑾言嗎?”慕容浩宇急匆匆的走進房間,看到身穿喜服的人不滿的說道。
“二哥你這麼做會後悔的,你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曾經他對傾城的寵愛,那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難道以往的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你們是來祝福的,本王歡迎你們,如果不是請你們離開。”慕容禦寒臉上的笑意褪去,冷著臉離開房間。
他怎麼會後悔,謹言就是她最愛的女人,心中雖然這樣想著,但不知為何總感覺空蕩蕩的。
特別是眼前火紅的一片,讓他心中微微刺痛,甩去那些煩躁的想法,他大步的向門口走去。
大廳內所有的賓客都已到齊,門外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新娘子來了,快快快,放鞭炮,不要誤了吉時。”
聽著媒婆欣喜的聲音,還傻愣愣站著的侍衛急忙回過了神。
“哦,哦,好,這就放了。”
一時間鞭炮聲劈裏啪啦的聲音此起彼伏。
慕容禦寒看著他們手忙腳亂的樣子,一直繃著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幾分,眼底的神色慢慢柔和了下來。
“唉,我說……”旁邊的禮部尚書正準備說什麼,恍然間看到他的樣子,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嗜血無情的寒王爺居然也會有這般溫柔的時候?
想著他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肯定是我看錯了,嗯,看錯了,年齡大了就是這點不好。
可惜他不知道,曾經慕容禦寒對葉傾城的寵愛,恐怕他嘴都要合不上了。
大名鼎鼎的寒王爺娶妻,不說別的,就隻看他娶的是丞相之女,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的蘇謹言。
朝堂上來的人就不再少數,整個王府後院是高朋滿座,擠的個滿滿當當。
而所有人似乎都忘了,慕容禦寒娶葉傾城時又是何等風光。
遠處一片鋪天蓋地的紅色緩緩而來,但是在慕容禦寒看來,周圍的人都成了陪襯,隻有中間那一頂紅轎可以入他眼。
謹言,終於娶到你了。
滿心的歡喜把心裏那一點點的刺痛掩蓋了下去。
喜堂裏慕容禦寒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蘇謹言,臉上的神色又柔和了幾分。
皇上看著下麵的寒兒和蘇瑾言,說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心中隻希望寒兒以後別後悔才好。
“一拜天地。”
慕容禦寒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麵,是他一臉柔情的看著一個女人,可那女人絕對不是蘇謹言。
彎下腰行禮的人,腦子裏突然多了很多東西,一張一張零碎的畫麵一閃而過。
雖然不知道那個白衣的女子是誰,不知為何心裏默默的有一股預感,不對勁。
正想著他眼底的神色莫名了起來,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旁邊的蘇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