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柳衙內強勢,大家關起門來私下商談的時候,你柳市長強勢一點,我也認了。可是公開場合,總還得講究個規矩吧?如此僭越,未免欺人。
“我讚同柳市長的意見。對於這些不尊重遊戲規則的人,就不應該妥協。柳市長,韓書記,我建議對於這些人,應該用法律的途徑來解決!”
廖大衛不懂內地官場的訣竅,馬上毫不猶豫地附和柳俊。
韓旭腮幫子咬了幾下。淡然道:“廖總,怎麼處理這些鬧事的人,我們自有章程。廖總放心,我們會負責你們的安全!”
廖大衛也感受到韓旭的不快,不過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廖公子敬畏柳市長,可不代表著他也敬畏韓書記。這中間,區別很大的。
“廖先生,各位朋友,大家今比較累了,先休息一下,待會一起共進晚餐吧!”
柳市長似乎也沒將韓書記的不悅放在心裏。微笑著對廖大衛道,結束了會談。
這個晚宴,韓旭沒有參加。他借口還有其他事情,先返回了潛州市區。明知道晚宴一定會以柳俊為中心,韓書記何必在這裏敬陪末席,甘做綠葉來襯托柳市長這朵紅花?
……
江城市忠實地執行了韓旭和柳俊的指令,開始組織力量,對圍堵事件進行調查,同時再一次由市礦產局、安監局、公安局等強力機關,組成聯合執法隊伍,展開對境內無證礦企的大清理。與此同時,相鄰幾縣也采取了類似的行動。
但是事情進展,並不如當初預計的那麼順利。
這些民營礦企和盜采團夥,在當地都是頗有勢力的存在,關係網盤根錯節。不但在江城市頗有能耐,便是在潛州市,也有許多關係。眼見江城市把出了雷霆手段,要從根子上斬斷他們的“財路”,所謂情急拚命,也全都動員起來,使用各種手段與市裏的執法機關對抗!
這些人采礦多年,積蓄了不少的財富,端的是財雄勢大,這一拚命對抗,也不是那麼好弄的。
時間很快到了七月中旬,柳俊正在辦公室處理公務,於懷信推門走了進來,神色憂慮。
柳俊抬頭望了他一眼,雙眉微微一蹙。
於懷信追隨他也有些年頭了,將他當做偶像來學習,性格益發的沉穩,養氣功夫了得。一般的情況,不足以令得他憂形於色。
“市長,江城市那個案子,又出了意外的變化……”
於懷信低聲道。
“嗯?”
於懷信來到辦公桌前,並沒有隨手給他清理桌麵上的文件。通常不是要緊的事情,於懷信都會采取這種方式。隨口聊似的,氣氛比較寬鬆。這樣一本正經,當然是事情比較嚴重了。
“據,有人向省紀委進行了舉報,反映的就是江城市廖氏化工有限公司的問題。第一,是指責江城市處置不公,當初與廖氏集團簽署合同,就人為的將民營礦企排除在外,這是對民營企業的歧視……”
“歧視?嗬嗬,還很有維權意識嘛!”
柳俊淡然道。
於懷信頓了一下,見柳俊沒有進一步“發揮”的意思,這才接著道:“第二,是指責江城市政府,與廖氏集團勾結,聯手壓低尾礦收購價格,損害國家的利益,肥了外國公司。這個舉報,直接點了鳳智勇的名,鳳智勇收取了廖氏集團的賄賂,好像還有具體的經濟數據。”
柳俊雙眉再次一蹙,隨即又舒展開來,示意於懷信接著下去。
“第三點,是為六月份的圍堵事件辯解。他們指責江城市政府,尤其是鳳智勇不作為,對他們反映的情況不予理睬。當群眾去與廖氏化工商討的時候,鳳智勇的處理方式,態度十分粗暴,甚至對圍堵群眾口出威脅之言,這才激怒了個別群眾,導致發生混亂。鳳智勇是咎由自取。有這樣的幹部在江城市,江城市的工作永遠都搞不好……”
到這裏,於懷信又猶疑起來,似乎有些言語,不知該如何措辭。
柳俊微微一笑,道:“他們是不是還指出,鳳智勇之所以這樣囂張跋扈,是因為有我做後台,給他撐腰?”
於懷信吃了一驚,詫異道:“市長,您已經知道了?”
柳俊淡淡道:“人家都已經把矛頭直接對準我了,我要是還不知道,也太遲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