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盡所能向老爸解釋。
老爸苦笑道:“這麼搞,其實就是賴銀行地債了……”
老爸此言正正到點子上。
我記得前世在一些資料裏看過,國家《企業破產法》一頒布,許多難以為繼地國營企業紛紛宣布破產。那時候,國營企業地融資渠道非常單一,就是銀行貸款。破產其實破的就是銀行。許多銀行地行長因此急得幾乎要“上吊”。貌似企業的債是賴掉了,流失地依舊是國家資產。
我也苦笑道:“不賴帳又能如何?還得起嗎?難道政府財政撥款還債?”
老爸沉吟道:“你地也有道理,但是關於企業破產,中央還沒有相關的政策,也沒有立法,這麼搞沒依據啊……”
麵對著改革開放中激烈的經濟模式變更,政策指導和法律製訂往往滯後,這也是改革開放初期的普遍現象。
“爸,改革開放就是摸著石頭過河,凡事等上頭有了政策再搞,並不是最好的辦法,有時候,該當冒險還得冒險,走在人家前麵去……”
貌似老爸和嚴玉成地快速崛起,就是吃螃蟹的結果。
這個破產重組,是日後普遍實施地一種模式,國家鼓勵“多兼並少破產”,倒不怕是隻“有毒的螃蟹”。
老爸想了想,道:“你再談談第三種解決辦法。”
“第三就是進行股份製改造。”
這個就更超前了,在我的記憶中,股份製改造是《公司法》實施之後才開始風行的。而《公司法》卻要在九二年才頒布,距今還有六年之久。
不過這隻是上輩子的事情,這一輩子,不定因為老爸在寶州地區進行嚐試而引“蝴蝶效應”,提前催生這個《公司法》也未可知。
當下我又給老爸簡單了股份製改造。奈何我對這個確實知之不稔,隻能是泛泛之談,希望能給老爸提供點思路。老爸作為嚴玉成的得力助手,主管全區經濟建設,在許多具體的操作方式方法上麵,已然超過了我這個穿越。
“爸,這個股份製改造,新增股東最好也是國營企業,這樣就不存在國家資產流失的問題,下崗工人和離退休工人的處理,也有一個統一地標準可以依循。如果是集體資本甚或是個人資本注入進行股份製改造,那就要心一些……”
老爸微閉雙目,手指頭在桌麵上有節奏地敲打著。
“爸,這個事情,我覺得可行,但是又不能隨意行動。我有個建議,你可以多組織幾個精通企業管理的人討論一下,寫成一個書麵的東西,當作探討性的文章刊登出來,試探一下上頭的反應,不定上頭覺得有道理,在我們寶州地區搞個試點什麼的,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搞起來嗎?”
我給老爸支招。
要求搞試點,正是時下慣用的手法。不但可以收到實際的效果,如果搞成了,還能出經驗出模式,為倡贏得上頭大佬的好感。
這樣全局性的大問題,毫無問是會得到最高層大佬關注地。我給老爸的這三個解決方案,都是經過上輩子實踐驗證地,行之有效的好辦法。
這於老爸,絕對是一次很好地機會。不定能在高層大佬處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沉吟良久,老爸緩緩睜開眼睛,微微笑了。
但凡老爸露出這種表情,就證明他心意已決!
我舒了口氣,不再糾纏破產地事情,問起了另一件事:“爸,我剛才在嚴伯伯家裏,看到崔秀禾了。”
這個事情,在我心裏縈繞了許久,不問清楚,怕是連覺都睡不安穩。
老爸淡淡一笑,臉露譏諷。
“他呀,這是急了,你嚴伯伯為了安置軍轉幹部,正在加大清查三種人的力度,這也是符合中央政策要求的……”
我恍然大悟。
所謂“三種人”是指大動亂中追隨反革命集團造反起家的人,幫派思想嚴重的人和打砸搶分子。對這三種人,最高長有過明確指示,指出他們是最危險的人,必須在整黨的過程中堅決予以清理。
事實上,關於清理“三種人”,黨中央和國務院早有文件要求。在一些經濟達的地區,對三種人的清理比較及時到位,但在寶州地區這樣相對偏僻的內陸地區,清理三種人的工作進度一直比較滯後,主要還是各種利益既得團體勢力糾纏,錯綜複雜,非大智大勇之人,很難清理到位。
嚴玉成銳意改革,這次又得了大好借口,更獲得周培明的默許,所以就“深挖下去”了。崔秀禾正是典型的“三種人”,毫無問在被“清理”之列,難怪他著了急,顧不得臉麵上門求昔日的對手來了。
“嘿嘿,我看他這次在劫難逃了。”
我冷笑道,很是幸災樂禍。
老爸卻歎了口氣,道:“又是一個得罪人的活!”
我默默點頭,身在官場,想要不得罪人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好在嚴玉成一貫是以“鐵腕著稱”,估計這回又要引一場不大不的官場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