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臉色頓時便不大好看,征詢地望向我。我笑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覺得請阿佳姐明一下也好,如果是誤會,那就澄清,如果是確實有人行為不當,應該批評教育地,那也不能含糊。這可是關係到我們寶州市招商引資的大環境。”
阿佳衝我甜甜一笑,道:“柳公子得再對不過了。”
我慌忙擺手:“阿佳姐,我們這是社會主義國家,稱公子可不敢當,沒地讓人誤會,你叫我俊好了。”
鬱悶!
十六歲了,還傻乎乎的將“俊”這個稱呼當寶貝般推薦給人家。
阿佳咯咯笑著,許是覺得俊這個稱呼蠻好玩地,當即大聲叫了一句,搞得本衙內渾身不自在。瞧她的年紀,總也在三十左右了,怎地也是這般沒心沒肺?難道美女都弱智?
“阿佳,別胡鬧。”
金富昌笑著嗬斥了一句。
也知他兩位是何種關係,不過瞧得出來,金富昌對她寵愛得緊。
“阿佳姐,到底什麼情況,你跟我。”
老爸問道。
“是這樣的,柳書記……”
阿佳口齒便結,了在蘇市長那邊的遭遇。
老爸便明白了,板下臉來道:“這個張,也太不像話了,怎麼能夠這樣子對待遠方來客呢?非待客之道嘛。”
金富昌老於世故,知道這種事在體製內可大可,不定因此毀了一個年輕人的前程,更嚴重的時候,甚或可能影響到老爸這個書記和蘇市長的關係。他是商人,在商言利,祖籍又是寶州市人,在家鄉多少有些不遠不近的親戚朋友,雅不願因此得罪了寶州市的領導。當即笑著道:“柳書記,我聽令郎,前不久生了一起冒充港商的詐騙案子,張同誌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
“嗬嗬,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凡事要區別對待嘛,騙子固然可惡,卻不可因噎廢食。像金先生和阿佳姐這種誠心為家鄉謀福利求展的老板,我們是竭誠歡迎啊!”
老爸理解金富昌的心思,當下打著哈哈,將此事揭過不提,以免人家心裏留下疙瘩。
“金先生是在香港出生的令祖還是令尊移民過去的?”
金富昌聞言黑臉一紅,道:“倒叫柳書記見笑了,我是五八年偷渡過去的……”
老爸和我都是一怔,這卻意料到。
金富昌歎了口氣,道:“柳書記,俊,既然都是家鄉人,我也不瞞兩位,五八年那會,日子確實難過啊,我家的成份又高,是地主……實在活不下去,隻好冒險了……”
既然開了,金富昌倒也坦然,並不藏著掖著。
敢情是這樣。
五八年的“大躍進”和隨後的大饑荒,我隻是上輩子在文獻資料上有過理性的了解,老爸卻是親身經曆,當下微微頷,輕輕歎息一聲,不予置評。
眼見氣氛有些沉悶,我便笑道:“這麼,金董事長是白手起家,終於成就一番大事業了。真正了不起……”
不想隨口一句話,竟然引起了金富昌的強烈共鳴,歎息道:“才過去那會,語言不通,又沒有一技之長,隻能給人家做勤雜工,在碼頭做搬運工,著實吃了不少苦頭啊……”
老爸也不是那種迂腐的官僚,並不以金富昌的出身經曆為異,嗬嗬笑著道:“如今總算是富甲一方,苦盡甘來了。金先生此番回家,打算做些什麼投資項目呢?”
“柳書記,我剛回來,對家鄉的展的情況尚不很了解,想多走走多看看,了解更多的情況,再做決定,不知道方不方便?”
金富昌試探著問道。
他離家多年,對家鄉的政治、經濟狀況都很陌生了,因而有如此一問,也知會不會犯了忌諱。
“這個當然可以了……嗯,我叫辦公室安排專人陪同你們四處走走,了解情況後再吧。”
“爸,這個任務交給我吧。”
我主動請纓。
金富昌大喜:“俊肯親自陪同,那真是了。”
老爸笑道:“你要去可以,不過,辦公室的人員也是要安排的。”
這個我也理會得,畢竟那才是正式代表官方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