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梁國成有些下不來麵子,我立馬掏出一百塊錢,偷偷塞到梁巧手裏。雖麵包屋的帳都是梁巧管著,我也了,這錢都是她的。但梁巧實誠得很,除了自己每個月的工錢和店裏的日常開支,其他的錢都按時打進存折,一分錢都不曾動過。
事關姑娘家的自尊,我知道這事急不得,要慢慢來。
但凡我親手給的錢,梁巧倒未曾拒絕過。
見女兒一家夥拿出這麼多錢,梁國成很吃驚。本打算要盤問清楚,瞧我背著手,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又將話咽了回去。女兒大了,如今在縣城做起了大生意,不再是以前那個穿著補丁衣服的可憐兮兮的女孩了。至於梁巧與我的親密神態,他也瞧在眼裏。不過沒往心裏去,孩子家家的,在一道親密一點也很正常。
要讓他將一個十歲孩子和男女情愛聯係起來,難度有點大。
到達的時候,曹家已經有了許多客人,大多是些三大姑六大姨之類的中老年婦女同誌,在曹家堂屋裏聊。曹斌的房子,也建得有些特色,一樓是個八扇,二樓外邊看和一樓一樣,內裏建的居然是兩個套間,和縣革委大院常委樓一般的格局,一水的紅磚加水泥預製板,外牆還刷了水泥石灰,這樣的房子,在芙蓉鎮那是獨一家。
按後世的眼光看,這房子非驢非馬,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還不如旁邊的青磚土坯房,寒酸是寒酸點,起碼“血統”純淨。不過在當地人眼裏,特別是曹家大院子裏的人看來,這就代表著富貴和權勢。曹斌若沒有能耐,能搞起這麼大個場麵?
一個區供銷社主任,拿固定工資的國家工作人員,搞起這麼大的場麵,恐怕不單是一個“能人”便能解釋得了的。所幸我不是領導幹部,暫時不想肩負起“反腐倡廉”的重任。明知這其中有些貓膩,瞧在巧兒麵上,也不會去多事。
梁少蘭見父親和妹妹都來了,很是高興,抱著孩子出門迎接。那孩粉團般的,睡得正香,倒是異常可愛。梁少蘭隻在醫院裏見過我一兩回,一年過去,我長高不少,臉上也有些變化,稚氣消減了幾分,她一時不敢相認。
梁巧悄悄告訴了她,不過招呼她不要跟別人講,隻是朋友家的孩。這是我在路上吩咐的,就是來喝個三朝酒,湊個熱鬧而已,不要搞得大家看外星人似的,沒勁。
那些中老年婦女同誌一見梁巧,呼啦啦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問開了。硬生生將本衙內擠到圈外,端的厲害得緊。我隻好去跟梁國成話。
瞧得出來,曹家不怎麼在意這位親家,曹斌照了個麵,敷衍兩句,便自行去陪幾個有份量的客人,估計是區裏鎮裏的什麼幹部,或者是供銷社的同僚。這猶罷了,曹家大子,也就是梁國成的女婿,居然也隻是敷衍了兩句,就垮著個麻臉走開去了。
走了也好,省得看見他那張臉太刺激。不過這個態度,著實讓人生氣。梁少蘭便紅了眼圈,淚水湧將出來。梁國成默默歎了口氣,安慰女兒道:“第一胎生個女孩不要緊,過兩年再生……”
嗬嗬,原來是生女孩惹的禍。向陽縣農村,重男輕女的觀念不是一般的重,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紀,情況也絲毫不見好轉,因而數年以後,計劃生育工作將成為向陽縣各級幹部最為撓頭的事情,許多幹部甚至因此栽了跟頭,斷送了政治前程。
這個生兒育女的事情,本衙內現下年紀著,可不大好發表意見。
不一刻,孩子哭鬧起來,梁少蘭也不避諱,撩起衣服,露出極其壯碩的乳房,給孩子喂奶。這一下猝不及防,差點鬧我個大紅臉。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就是個屁孩,人家避我幹嘛?
瞧著梁少蘭給孩子喂奶,我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為何笑得這般賊膩兮兮?大約梁國成和梁少蘭打破腦袋也想不到,我眼裏看的是梁少蘭,心裏想的卻是梁巧。
日後,梁巧喂我兒子吃奶的時候,也該是這般關愛備至的神情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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