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腳不利索,對那些身手矯健的人充滿敬畏。
“你是想幫他們一把?”
“怎麼,不該幫?”
“該,當然該。就衝著人家在部隊就要提幹這點也該幫。往後那個梁什麼……對,梁經緯出息了,還不得記著你的好?”
我笑罵:“去你的蛋。本少爺是那麼勢利的人?再了,我有我老子呢!”
“對對對,有柳主任這樣的老子,你還用別人記著好嗎?”
提起老爸,方文惕就羨慕得要流口水。
“梁巧她媽要留在醫院照顧梁國成,梁巧倒可以做點事。我想啊,就叫她來店裏當個學徒,給咱們做個飯什麼的,也改善一下夥食。她自己學了門手藝,以後也能從農村出來了。”
跟方文惕話,我已經完全用上了成年人的語氣,多多少少還帶點教訓。方文惕也習慣了。
“嗯,還可以給我洗洗衣服!”
方文惕腆著臉。
我警覺起來:“衣服可以洗,但你不許打別的主意,人家可還是孩子。”
“放心放心,我有那麼壞嗎?再你看中的女人……”
到這裏,方文惕張大嘴沒了聲音。雖他早不拿我當孩看,這話也未免太“成年”了。
“放屁!”
我又好氣又好笑,嚴玉成我是“惡人”,如今方跛子又來這麼一句,難道本衙內當真這麼不堪?年紀就“色”得如此過分?
“要做好人,就該做個真正的好人,你子假設真敢起什麼歹心,我鐵定叫公安局的人治你。不扒下你幾層皮我就不姓柳!”
方文惕嚇了一跳,記起我整治趙強的手段,訕訕地道:“不會不會,我不是那種人……那,她來了住哪啊?”
我皺起眉頭,不耐煩地道:“你是老板,安排工人住宿是你的事,問我幹嘛?這附近沒有房子出租?”
我是什麼狗屁老板了,還不是事事都由你作主?
方文惕腹誹不已,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點頭不迭。
“樓上二嬸家還有空房子,我呆會就去跟她商量。”
跟方文惕好,這事隻成了一半,梁國成答不答應還兩呢。我直接去提指定不行,人家高看我,是瞧在老爸的麵子上。本衙內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一個屁孩牛哄哄的幫人家閨女安排出路,不得笑掉大牙?
我先跟梁科長了這事。
“什麼,每個月給二十塊錢的工資?”
梁科長不大相信。
縣裏也有個別國營單位或者集體單位請臨時學徒工的,大都是管吃管住,不開工資。好點的每月給幾塊錢零花,已經很了不起了。
一家夥開出二十塊的工資,比集體單位的正式學徒工還高兩塊。也難怪梁科長要大吃一驚。
“嗯,方文惕是我家的遠房親戚,人不錯,挺本份的。技術也好。”
這話有點昧良心,方文惕在紅旗公社的時候,差不多是個準“二流子”。到技術,更是連“三腳貓”都還談不上。
我到做到,不但免除梁國成的牢獄之災,保住了梁經緯這個未來的戰鬥英雄,還解決了70%的醫療費。在梁科長心目中,再也不是個頑童那麼簡單。我的話,相當有分量。
不過梁科長為人精細,與我一道專程去“利民維修部”看了看。方文惕連住房都已經號下了,床鋪桌凳等簡單家什也一應俱全。梁科長與方文惕聊了聊,這跛子早和我對好了口供,自然答得滴水不漏。梁科長大為滿意,當即跑人民醫院去了。
梁科長在梁國成心目中,可不是一般的地位,那是整個楓樹大隊第一位的能人。幾乎想都不想便應承下來,還沒口子稱謝。
我站在旁邊,見梁巧興奮得臉紅彤彤的,心中也自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