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經年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穿梭行走,步履沉重,身上一片黏黏糊糊的感覺,腦袋裏嗡嗡作響,耳邊傳來嘈亂的聲音。
“哎,這小娘子模樣不錯,怎的就是個克星呢!”
“誰說不是呢,如今被梁家退了婚,這以後怕是沒人敢娶她了。”
“倒是可憐。”
……
“啊……她醒了,果然是個克星,自己這命硬著呢。”
“都躲遠點,晦氣。”
……
她費力的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人影綽綽,映入眼簾的是一堆粗布麻衣。
顧經年眉頭狠狠皺了皺,還未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頭上就挨了一下,就見一個婦人蹲了下來,對著她罵,“年丫頭,你怎的這麼不知好歹,他梁家在那鎮子上可是大戶,人人都要稱一聲老爺少爺的,你怎指望自己能成為他們家的少夫人呢?”
“被退婚是遲早的,你為何要作踐自己,好賴這條命是你父親操勞了十多年養著的……若不是你,你父親又怎會死,留下我孤兒寡母還托著你這個什麼都不會的油瓶?”
“娘,你別管她,死了才好,整日裏癡人說夢,逢人便道自己是少夫人,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世,梁家又是什麼人家?竟還想著攀上枝頭,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他的邊上站著一個少年,膚色黝黑,樣貌中正,看上去不過十來歲,可是這聲音這語氣卻格外的諷刺,充斥著怨恨。
顧經年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少年狠狠的拉了起來,“走,還不走,賴在這裏做戲給誰看,死了也不過是孤魂野鬼,入不了那梁家的門。”
她腦袋眩暈不已,壓根就沒有反抗的力氣,就這麼一路被少年拖著踉踉蹌蹌的走了許久。
直到眼前映入一片屋舍,顧經年猛地就是一個激靈。
想她一代天才商業才女,在自己將要訂婚的時候,撞破了未婚夫與自己那位閨蜜之間的奸情,被那對狗男女推下了樓,然後好像就失去了意識,難道是暈過去之後被賣了?這茅草屋?這泥巴牆?這是她身懷千萬資產的天才少女想也沒有想過的!
看她怔愣在當場,少年不客氣的推了一把,“怎麼?看了梁家的院子,連自己這家都不願意進去了?”
被這一推,顧經年堪堪撞在了牆上,灰撲撲的泥巴灰染在了她滿是水的身上,這種泥濘感想她活了二十七年都沒有體會過,她不由皺緊了眉頭。
顧經年摸了摸鼻子,又是滿臉的淤土。
她進了屋子就徹底呆住了,這可謂是赤條條的家徒四壁,一張木板床,一張椅子,一個枯木抬進來磨成的桌子。
“看你這模樣就來氣。”少年惡狠狠的帶上了門,轟隆一聲,驚醒了顧經年。
她幾乎無處落腳,心頭一跳一跳,直發愣到了夜裏,她才終於醒悟,自己怕不是穿越了,而且還是穿越到了一家貧困至極農戶家中。
顧經年扶額長歎,別人為什麼都可以吃香喝辣,進王府,入官家,鬥渣母,整渣男,為什麼她這麼一個驚才豔豔的天之嬌女反而成了農女……她不否認自己被那些小說電視劇給荼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