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琰將威士忌一口飲盡,望向季雲婉時,眼神瞬間就溫柔下來。
他最終伸出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龐,就連聲音都變的柔和起來。
“我與秦淵曌不一樣,而我對婉婉,自然是真心,任何想要傷害她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顧清湘靜默不言,隻平靜地看著他,再看看自己的女兒。
“我暫時無法恒定你真心與否,但也請你諒解,婉婉是我唯一的女兒,我錯過她太多,因此我會拚盡全力去彌補她。”
“如果你膽敢欺騙她,讓她傷心,我不管你是何地位,我都會與你死磕到底!”
顧清湘是不相信愛情的,她這個人,看人的眼神向來不準,不然也不至於被季仁傑忽悠,更不至於被自己的親姐姐囚禁二十幾年。
所以她隻是依本能行事,一個母親保護女兒的本能。
秦琰將空的酒杯放在桌上,似乎笑了一聲,“您該防的不是我,是嚴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顧清湘擰眉。
“您以後就會知道了。”
既然婉婉現在沒有告訴顧清湘,自然有婉婉自己的打算在裏邊,他不會多說一個字。
秦琰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顧清湘還未曾從秦琰的話裏緩過神來,便聽門哢嗒一聲打開。
顧清秀從外邊進來,發現屋裏又隻有他們二人,略顯有些尷尬。
“我再去外邊……”
“阿姐。”顧清湘笑著歎了口氣,將諸多雜念拋之腦後,主動走向顧清秀,抱住了她,“阿姐,你要躲著我到什麼時候?”
“當年的事情我不怪你,我一點都不怪你,你不必覺得不自在,這裏是我們的家啊,我們從小長大的家啊。”
顧清秀的神色複雜,略有動容,卻終究還是長長歎息。
“阿妹受苦了。”她道,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父親走時,還念叨著你的名字,哪成想,竟就在家裏地下室關著。”
“父母親要是知道,可要心疼死了。”顧清秀聲音哽咽,她不由得想到小妹這些年來,在黑暗之地,吃著怎樣的苦,受著怎樣的折磨。
顧清湘雙眼亦是含淚,輕輕一閉眼,那眼淚便如斷線的珠子一半,簌簌掉落。
“個人命不同,注定我該受這些苦的,你們也沒有辦法不是?是我不孝,沒能送走父母親,還叫父母親擔心。”
顧清湘說著,聲音顫抖起來,就連呼吸也發著抖。
她回想起來,她被關在地下室的這二十幾年,最為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從顧清靈的口中得知父母的死訊。
那昏天暗地的地方,是個吃人的巨獸,吃了她的精氣神,吃了她在人世間所有的一切痕跡,吃了父母親對她最後的想念。
“阿姐,過段時間我身體好些了,你帶我去看看父母親吧。”顧清湘埋在姐姐的懷中小聲說著,一如仍是孩子時那樣,在姐姐的懷裏訴說委屈。
顧清秀心疼極了,隻連忙應著聲,“好,好,等你養好了,我就帶你去,爹媽見著你,也會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