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夕陽下,灼人的熱氣正在慢慢消散。
際,那層巒疊嶂的薄雲宛若火燒一般,緋紅異常。
在兩國接壤處,黑甲男人提劍斬下最後一顆頭顱時,殷紅的鮮血順著脖頸噴射而出,濺射在他那炙燙的黑甲上,“呲~”,眨眼間便升華為一團血霧。
這場戰鬥整整持續了一一夜,樹木,花草,泥土……全都褪去了原有的色彩,被包裹上一層層殷紅的血痂。
他解開灼手的黑甲,神色淡然地凝視著眼前的萬千屍骸,抽搐著嘴唇,呼吸著這充滿血腥惡臭的空氣,慢慢閉上雙眸。
殷紅的鮮血與血塊,淩亂慎人的器官散落一地,男人手中的那柄利劍早已鈍掉。
他早已察覺到,最後一名敵人是被他用巨力生生將脖子砍斷。
臉龐上結出一道道殷紅淩亂的血網早已看不出往日清秀儒雅的模樣,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十年前的他可能會因此做許久的噩夢,然而現在他似乎已經學會坦然接受這個世界的規則。
物競擇,適者生存。
曾經他懼怕殺戮,憎惡血腥,而現在,他已學會坦然麵對,強迫自己令心中的罪惡釋然,壓抑自己內心的恐懼,解放自己的原始欲望。
盡管,他曾並不想如此。
……
“光明教派“是“耶求同盟國”中一個弱城邦的信仰教派,他們供奉唯一的神靈—德斯帝尼,他是“末日浩劫”後唯一幸存的神靈,是不可觸及的存在。
傳,他以一己之力重啟世界,撥動命運之輪,他被人們讚頌為“命運主神”。
而耶求同盟國是由二十三座共同信仰的城邦結盟,是這個位麵最強大的勢力之一,“舍菲亞”則同盟國的核心勢力。
……
“光明教派”的訓練場上,一名黑發男子與金發男子對峙著,四周一片死寂,氣氛有些令人窒息。
金發男子是“卡倫伯爵”的一位護衛,身寬體胖,氣勢磅礴。
他的毛發異常旺盛,就連那張寬大的麵頰也被雜亂的毛發遮蓋了大半,搭配上麵容上交錯縱橫的陳傷舊痕,宛若一隻叢林深處竄出來的原始野獸。
那雙尖銳如鋒芒的眼神凝視著黑發男子,仿佛在告訴他,他的下場不會有任何改變,即便他們信奉命運主神。
黑發男子比金發男子矮大半個腦袋,與不修邊幅的金發男子截然不同,在他有些瘦削甚至孱弱的軀體上看不出半分戰士的氣息。
那雙清澈的眸子被恐懼塞滿,他的眼神隻能直視前方,直視那名殘暴的“屠夫”,因為四周都堆滿了同胞的殘軀。
瘦削年輕的身體卻如同孱弱年邁的老者,不斷戰栗著,以至於需要倚靠圍欄才能勉強站立。
他不是戰士,但他沒有選擇,即便他的一切掙紮都隻是螳臂當車。
烈陽的烘烤令他們身上的白色戰鬥服早已浸透,裸露出金發男人通體駭人的飽滿肌肉。
“暮銘大師,您的弟子似乎有些太孱弱了些吧,這身板拉去做奴隸都顯得有些浪費糧食,您對吧?”
看台上,“卡倫伯爵”半扭過頭,故作憐惜,柔聲道。
一旁冥想的暮銘大師並未理會,隻是慢慢將眼眸睜開。
盡管他已到了遲暮之年,歲月在他的身體每一個角落都鐫刻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但他那雙的眸子卻依舊清澈,如同未經俗成的清純少年。
卡倫伯爵幹笑著回過頭來,望向訓練場,紫黑的嘴唇微微抽動著,懷中那隻黑色“疫鼠”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壓迫,不停往外竄。
由於這裏有魔法禁製,所以他們的戰鬥不能使用魔法,他們也沒必要對這個懦弱的教派花大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