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嫣鼻子很酸很酸,小聲啜泣起來,她現在眼前還是妖姬那堅定的眼神,喊著他們把司馬子玉帶出去。那個時候她都已經毒入肺腑了吧,真想不到她那裏來得那麼大的力氣抓住念如雪。
含雲楓輕輕的攬住含嫣的肩膀,什麼都沒說,就這樣陪她安靜的站在石門前。
良久,含嫣的聲音才正常:“雲楓,你說,子玉醒來怎麼辦啊。”她的聲音空靈悠遠,伸手環住含雲楓的腰,把頭靠在含雲楓的肩上在他的懷裏蹭了蹭。
含雲楓抱緊了她,安慰道:“他自然有他的路要走。”雖然之前司馬子玉一直打含嫣的主意,但是估計這件事情之後就不會把心思放在他的嫣兒身上了。
既然他和妖姬的感情已經可以生死交托了,隻怕是司馬子玉醒來了之後,也會痛苦吧,也會放不下她吧。
“我隻是覺得,他們應該在一起的,怎麼會是這樣的結局。”她對那種恐懼深有感觸,當時石門落下的時候含雲楓叫她帶人走,那幾秒她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有情人生生的分開,就像是從心房上砍下一塊肉一樣,痛徹心扉。
含嫣看了看司馬子玉,曾經,他總是守候在她身邊,可是她什麼都給不了他,好不容易有一個女人願意把命交給他,這個女子卻又沒了。
司馬子玉被含嫣和含雲楓帶回了巫靈山洞附近的鎮子,請了郎中給他醫治。
隔天他就醒了過來,抓著含嫣和含雲楓問妖姬怎麼樣了?他昏過去之後的事情全都不知道。含嫣已經盡量平靜的給他講述了事實,但是妖姬為他做的事情,她覺得有必要讓司馬子玉知道的清楚。
那一天,司馬子玉聽完了之後的故事沉默了很久,默默地把含嫣送出房間,他關上門,就脫力般的坐在地上。
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淚流滿麵。
然後那一天司馬子玉就沒了影子,他回了巫靈山洞,那一道石門是天塹,他再也不可能看到那個偶爾朝他撒嬌的女人了。
奇怪的是,那幾天他竟然沒有哭,就那樣一言不發,隻是坐在山洞前自言自語。
他每天都會砍一份柴,送到山洞前,然後在晚上燒掉。司馬子玉覺得,他現在每天砍一份柴,就像當初他每天給她送一份柴一樣,然後再燒掉,也許山洞裏麵能暖和一些。
不同的是,他不是像以前一樣和她聊兩句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而是每天和她說一些話,剩下的時間隻是靜靜的陪著她,把自己的世界變成了她。
妖姬頭七那天,巫靈山洞前的火苗持續了很久,司馬子玉的紙也燒了很久。
自那之後,江湖上傳出,念如雪死在了自己的山洞裏,一道石門封死了洞口。
隻是人們不知道,那個山洞裏,還埋葬著一個司馬子玉愛著的女人。
後記:
時光穿梭如水,春夏秋冬變換,草木幾度枯榮,飛雪飄時,漫天都變成了白色。每到這個時候,已經荒涼了的巫靈山洞前的雪上,就會多出一些雜亂的腳印。
這些腳印都出自一個人。
巫靈山洞的主人死了很多年,山洞前卻沒有生雜草。
因為有某一個人,在特定的某一天,會回到這裏,親手清理幹淨這裏的雜草,為一個名叫妖姬的女子燒一回紙錢。
司馬子玉後來見過含嫣和含雲楓。含嫣問他:“你真的打算一輩子都這樣過下去嗎?”時至今日,他仍然孑然一身。
司馬子玉隻是笑了笑,看向她的方向:“嫣兒,我曾經以為我的生命中有你就夠了,可是直到我意識到,她對我是多麼的重要。”
他沒有正麵的回答,卻已經給出了答案。
含雲楓抱住含嫣,不管如何,他們夫妻也隻能祝福了。
也許,飛雪飄處,才是他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