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上蒼有意捉弄他,給了他希望卻又的無盡的絕望。他虛弱的扶起燈架,不住喘氣。興許的是自己將人認錯,這世間喜穿青衫的人多了而去了。人海中蒼茫一眼,怎會是那人。那人或許早就不再人世,不怎會莫名失蹤,醫廬盡數被毀,他心中最為寶貝的書卷也被大雨打濕,墨跡糊了一片。遂準備轉身回到酒肆。
卻瞥見青衫再次浮動,他的心又被緊緊攝住,再也顧慮不到其他,隻想抓住那抹青衫……
元寶下了樓,墨白早就無影無蹤,無奈的撓著頭。這好端端的遊玩個燈會,先是殷公子,再是大公子……
……
殷鳳離運轉輕功,即便是在人潮擁擠的街道上,也仿若空無一物。眼睛緊緊跟隨一身黑袍的黑衣人,這身影他忘不了,正在多次襲擊他的人,隻是令他不懂的是黑衣人為何大搖大擺出現在燈會生,難道不怕暴露真身嗎?
他一直謹小慎微,屢次出手都神秘兮兮,必然是有見不得人的秘密。這時他心中又冒出一個念頭,或許黑衣人是想將他誘殺。不禁有些懊悔,方才過於草率,都沒有同墨白打招呼。自己恐不是黑衣人的對上,上次過招,不下十招自己便處於劣勢。好在玉玲瓏即使出手相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尾隨許久,黑衣人始終沒有出手的意思,還不時停駐在房簷,似乎是在等他追上自己。殷鳳離心中越發狐疑。難道黑衣人的目標不是自己?那麼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不好,難道是調虎離山之計?”黑衣人的目標並不是自己,難道說是墨白?殷風離靈光一閃,壞了這次又中了計謀。其實仔細想想,最近燕陰發生的事情,件件針對墨白,是有人想置墨白與死地。
殷鳳離拂袖,趕往相反的方向。可是方才自己與他們走散,此刻墨白又會在何處呢?殷鳳離置身與熙攘的人群中,恍惚萬分。
方踏入墨府,便看到墨府燈火通明,眾人將墨府堵的水泄不通。殷鳳離正想問發生了什麼,就看到墨白被一幫衙役押著,雪白的羅衫上沾染著觸目驚心的血痕……
墨白整個人臉色蒼白,看到殷鳳離,晦暗的眸子才閃過一絲光亮,一副欲言又止。隨即被無奈的被架了出去。殷鳳離覺得自己心猛然一顫,隨手抓起一個衙役,質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好端端的抓人?”姣好的麵容因為極度擔心,染上一抹魅色,攝人心魂。衙役嚇得吞咽一口水。期期艾艾道:“墨家大公子殺了人,我等隻是奉命執法,真的不關小的什麼事。
“殺了人?這好端端的怎麼會殺人!”殷鳳離聽到後心不由一顫,方才眾人還把同遊燈會,這一會的功夫怎會殺人,更何況墨白那等人。一片赤子之心,兼懷救世情懷,怎麼說,也隻有救人的份——
“這小的也不知道啊,聽說是辱沒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姑娘追上門讓他娶親,墨家大公子不願。由此兩人起了爭執,情急之下錯殺了姑娘。公子我這還公務在身,你便是放開小的吧,其餘小的真是不知道了。”衙役掙紮著,但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觸怒的這紅裝公子。殷鳳離眉心一皺,隨即推開衙役,頭也不回朝著案發現場。
看來此事是有人蓄意而為之,先的將自己引開,再是設計墨白。不對!難道幕後人還有同夥,他一人根本分身乏術,是如何同時讓自己和墨白都中招的……
“可惡,我竟還是大意了!”殷鳳離一掌搭在柱子上,懊惱異常,他們現已經身處迷局,不知那幕後人的動機究竟是什麼,下一步又是什麼!
銅錢和元寶焦急萬分,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墨白被抓。這時看到站在柱子旁,一臉陰霾的殷鳳離。仿佛抓住了最後一縷救命稻草。“殷公子,你可要救救大公子,此事是冤枉的,大公子怎麼也不會殺那玉芙姑娘。”銅錢搖晃著殷鳳離的袖口,眼淚汪汪。殷鳳離不動聲色,抬手拂掉銅錢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分寸。”
……
墨白步履沉重,整個人恍恍惚惚。
腦海中依舊揮之不去那人身影,倚落櫻,獨望蒼穹,風揚墨紗烏絲。
鬥笠遮麵,伶仃青衫,玉立蕭然。
轉眼間這些都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玉芙倒在血泊中,胸口起伏,嘴巴張合,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他摟著她,用手堵住她脖頸上汩汩的血,卻無濟於事。不知從何處湧現大片穿著官服的人,將他拿下。緊接著事情就失去了控製,似乎自己成了殺死玉芙的凶手,這一切看著都是這麼順理成章。毫無破綻,而自己身現迷局,不可自拔。
墨白盤腿坐在草席上,雙手雙腳都懸著鐵鏈,生怕他逃走。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他不能夠分析透徹。事情從一開始便都是針對著他,幕後人始終沒有現身,若是此事落實,自己便被冠上殺人的罪名。可是死刑,墨白不禁起了一層冷汗,這原不在他的預料範圍……
若自己死了,離弟該當如何,他斷然不會放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