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
今年冬天格外冷,沈芊芊已經在雪窩裏跪了半天。
她渾身都僵了,痛覺幾欲消失,雙手始終放在肚子上,動都不動。
還有三個月她就要生了,她一定要護寶寶平安,哪怕隻有一絲絲溫暖,她可以毫不猶豫全都給他。
可現在……
手也被凍透了……
寶寶,你冷不冷?
她想張口和孩子說兩句話,但嘴巴發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隻有淚在流。
大門口傳來了停車的聲音,是顧梟回來了。
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親。
他從車裏下來,立即有管家上前為他撐了傘,一身高定西服顯得他格外矜貴,精致的袖口在飛雪下熠熠生輝,刺痛了沈芊芊的眼睛。
”你還哭?“顧梟蹲下,眉間帶著濃濃的厭惡,”你也知道疼嗎?“
他笑得冷酷又嘲諷,“沈悅在雪天給你下跪,讓你放她一命的時候,你怎麼不哭?那是你的親妹妹!隻因為她愛我,妨礙了你嫁給我的計劃,她就該死嗎?”
沈芊芊搖頭,不是她……
讓沈悅在雪天下跪的人不是她,命人開車將她撞到雙腿殘疾的人也不是她,可為什麼沒有人相信……
她愛了他那麼多年,敵不過一個半路殺出來的“親妹妹”。
“少爺。“管家是顧宅的老人,早些年也是看著沈芊芊長大的,早就心疼了,每次下雪顧梟都會讓她出來跪著贖罪,可如今畢竟……肚子已經那麼大了,“少奶奶這就快生了,您先讓她進屋吧。”
說著,管家將傘向她身上傾斜了一下。
顧梟怒極,將傘一扔:“不許管她!”
他看向她的肚子,像盯著一個仇人,眼角迸發出戾氣,釋放出比這冰天雪地更寒冷的氣息:“我從來沒有碰過她,這孩子也絕不可能是我的!”
沈芊芊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那前段時間每晚都去她房間的男人的是誰?
每次他都不準開燈,還會蒙住她的眼睛,但因為是在顧宅裏,男人身上的味道也是熟悉的檀木香味,她就放心地將自己交給了他,直到有了身孕,他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還以為是顧梟在嚐試和她重歸於好,想給她一個孩子……
沈芊芊再次醒來,已經身處一座荒廢的別墅裏,她身上的凍傷已經被處理過了,但這裏沒有一個人,新鮮的菜肉卻會在第二天準時出現在桌子上。
見不到人,她也出不去,她試著聯係過顧梟,但一直沒有信號,三個月一晃而過,她已經即將臨盆。
沈悅就是這天晚上出現的。
她有著比模特還精致的麵容,看向沈芊芊時,眼裏滿是嗤笑:“姐姐,痛不痛?近日來吃的東西可還可口?“
”你……你什麼意思?“
沈芊芊躺在床上,手都要將床單抓爛了,“那些飯菜是你讓人送來的?是你將我軟禁在了這裏?“
”不是我,是顧梟啊,我的好姐姐。“沈悅摁下輪椅開關,走到沈芊芊麵前停住,濃重的血腥味讓她遮住了鼻子,然後一隻手掀開她的衣服,看看了她生產的狀態,濃重的血腥氣讓她皺了下眉,”你別等了,不會有醫生來的,顧梟已經讓人斬斷了這裏所有的線路,他本來就沒想讓你活著出去,難產死了才好。“
為了讓她難產,給她送來的飯菜都偏油膩大補!
居然是顧梟!
居然是顧梟!
沈芊芊猶如五雷轟頂:“我不信!“
她的手都快沒力氣抓東西了,可是孩子就是不出來,陣陣宮縮讓她疼的幾欲昏厥。
她一定要活下去!
她還要生下寶寶,還要做媽媽,還要去告訴顧梟,這就是他的孩子,她那麼愛他……
“你給顧哥哥戴了那麼大的綠帽子,他早就想讓你死了。”沈悅又湊近了些,眼看著沈悅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滿意的笑了,“去你房間的男人,是我偷偷安排的,所以每次都讓你蒙著眼睛,還給他用了和梟哥哥一樣味道的香水,梟哥哥知道後一點都沒有怪我,還誇我做的好。“
“住嘴!你騙我!你……騙我!“
沈悅打掉沈芊芊想抓住她脖子的手,笑得甜美,”好姐姐,梟哥哥讓我看著你和和雜種一起死呢,他說,讓這孩子活活憋死,讓你難產,才是最痛快的死法,還能為我的腿報仇。嘖嘖,梟哥哥還是相信了我。“
沈芊芊的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呼吸也越來越弱了……
沈悅見狀,連忙起身,露出了根本就沒有殘疾的雙腿,不過她已經不在乎了,裝了太久的瘸子,現在沒人,她可不想再繼續裝下去!
不過……
她看了眼露出了一點頭的孩子,心裏又有了新主意,她忍住惡心,用手一拽然後將臍帶剪掉,抱著孩子走了。
“孩……”
沈芊芊呢喃著想要起身,還沒能站起來,眼前一黑,徹底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