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顏色比往常深,從幕之外侵蝕而來,燭光變的微弱,黑暗爬上了紅娘的臉,武良有些看不清,他湊過去,紅娘熟睡著,懷裏的孩子也安靜,一直疲憊的武良,慢慢地精神抖擻了,輕輕地離開房間,推開另一側的門,父親武良也安睡著,一切都很寂靜,就如深夜一般。
當太陽的強光逼退這些黑暗,紅娘已經醒來很久了,懷裏的武眉很聽話,沒有哭鬧,但是紅娘她很餓,估摸著能吃下一頭豬,可這該死的武良去哪了?哪有這樣當爹的?扔下自己老婆孩兒,不知所蹤?紅娘大概也知道,武良應是早早的去買自己喜歡吃的油炸糕,做的少,去晚了可就沒了,她隻是有點依賴,一早不見,心裏慌慌。
這邊屋子的武齊起來,站在門口問紅娘,“閨女呀,你覺著咋樣?”紅娘,“好著呢爹,你孫女也精神著”
武齊點點頭,“好著就行,昨日裏看你和武良話,沒打攪你們,你不要有心裏負擔,我和武良都高興你生了閨女,辛苦你了,這幾你就好生休養著,讓武良多買些你愛吃的,對了,武良給孩子起名字沒?”
紅娘很是高興“我知道了,爹,武良給取了,叫做武眉,爹你來瞅瞅你孫女吧。”
武齊略微想了想,“沒想到武良這孩子,取的名字還不錯,爹先不看,等武良回來,讓他抱給我看就行。”
清晨過的很快,武眉哇哇的哭了好久,紅娘喂了又喂,家夥睡下又醒,紅娘自己真的是困、餓到了極致,這該死的武良,是上了麼?疲倦一遍一遍的席卷著紅娘,皺著眉頭睡著了。
秋裏正午的太陽,甚是肅殺,熱浪席卷而下,焦躁在武齊心裏四處蹂躪,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武齊知道有事發生,但自家兒子的失蹤,掩蓋了正在襲來的恐怖。
陳歸平帶著一眾人來到武家,手裏帶的不是禮物,而是明晃晃的鋼刀,其後跟著另一群人,為首的是個人見人惡,狗叫狗咬的家夥。
這人生的短粗,麻麻賴賴的大臉安在幾乎沒有的脖子上,眼睛不時的向上翻,走起來搖搖晃晃,名叫賈仁道,燭花鎮首富,隻不過名聲太臭,宅邸不在鎮上,而是在北山腳下,占地極大,這人倒也不做害人性命之事,隻喜歡那有夫之婦,更怪的是,從不與人強奪,花錢買,多少錢隨意。在你心裏值多少?多少我都買的起,沒得商量,那我給你出個價?他本來想的很好,弄上十幾個不成問題,隻是許多年過去,成了的還不到一巴掌,還徹底把自己名聲弄臭了,平日可是不敢到這鎮上來,今看樣子是有大喜事,滿臉冒油,屬實讓人惡心。
陳歸平氣衝衝的進了門,看見武齊坐在那,更是怒火連連,“武齊,我爹當年是不是你害死的?”。
武齊騰的從凳子上站起,麵上故作疑惑,心裏卻是聲聲炸雷,他深信除了自己和兒子,就算是紅娘也不知道這事,這陳歸平究竟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又抬眼看見門口看戲的賈仁道,祈求著紅娘千萬不要出來。
“平哥兒,你這的啥話,大家都知道,你爹當年自己登高落下時,我早已經離開陳府,怎麼可能與我有關係?”
“是啊,你的沒錯,要不是武良半夜敲開大門,誰能想到你是這樣的獨眼狼!把當年你和你媳婦如何害我父親的經過,一五一十的了個明白,好你個武良,當年我不惜違背我爹意願,將你夫妻二人送出陳府,怕你銀錢不夠,借錢給你,怕你屋冷,送棉被給你。是,我父親當年多有不對,可你即出陳府,又多受恩惠,怎的有此狠心。你自己瞧瞧,這是武良一字一句的,我一筆一劃寫的,你那好兒,還怕你不認賬,親自施了魂刻,你還有什麼話。”
陳歸平帶來的武丁們一擁而上,鎖住武齊的肩膀,讓他動彈不得,屋裏的紅娘聽到動靜,掙紮著起來,懷裏的武眉哇哇大哭,她也顧不上,抱著孩子出了門,見到此情此景,也是慌了神,大叫了一聲爹。
看見紅娘出來,坐著的賈仁道立馬做了起來,“喲,我的紅娘呀,你快歇著呀,等會我接你回到府上,你就享福啦。”
武齊麵色終是巨變,開口求道,“平哥兒,我做下的事我認,但紅娘和孩子都是無辜,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紅娘落到如此境地,你先放開我,我殺了那賈狗,是刀是剮,我絕無怨言。”
“哈哈,武齊!這就是你的報應,我憑什麼放開你?我今就要你嚐嚐家破人忘……”陳歸平完全被仇恨操縱,腦海裏的良知瘋狂的燃燒著,半點灰燼也不剩,但這怒火卻被賈仁道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