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燭花鎮,氣溫有一些轉涼,終於變的爽利一些,太陽還不算太高,鎮外沿河的路上,星星散散的落了不少葉子,微黃帶著沉澱的綠,趕集回來的人,三三兩兩的走過,變的支離破碎了。
武良也在人群之中,乍看之下沒什麼兩樣,但要仔細瞧,這子身上的得意勁,怕是要上了。同行的人打趣他,“嘿,武良,你的臉紅的能烙餅,早上出來讓哪個狐媚子勾搭進洞了?”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武良也不惱,臉上也笑著,“那得問你媳婦,我比不比你厲害”那人氣的臉通紅,一時語噎,隻好動起手來,武良也不含糊,撒丫子就跑,本來挺遠的路,短了不少。
燭花鎮不大,北靠山、南臨水,東西狹長,隻有一條長街,名叫石子街,連接著鎮子的兩個大門。長街兩邊,開些鋪子,滿滿當當,應有盡有,南北多無名巷,長街偏東一條不短的巷,將鎮子分為兩個部分,東邊多富貴,西邊貧窮,這巷子倒是有個名字,叫做菜子巷,是個市場,日常所需的,都能應付。
武良家住西邊,從西門數第七個巷子裏的把頭人家,房子是他爹武齊置辦的,剛買時破破爛爛,擋住了風又漏了雨,實在是苦壞了時候的武良。
武齊本不是這鎮子人,順流而來,被撈上來時,還有口氣,命大沒死,無依無靠的,還磕壞了腦袋,啥也不記得,鎮東陳家老太爺心善,既然人是陳家仆人救上來的,那就管到底,讓他在陳家做工,後來又做媒,娶了府上丫鬟,倆人勤勤懇懇,那幾年也攢下些銀錢。
陳老太爺去世,當家的老大不是個好東西,早就相中了武齊媳婦,老太爺還在,自己不敢,這會自己當家,可謂是手段盡出,幸好當家的兒子陳歸平和武齊交好,偷了夫妻二人的賣身契,又親自作保,讓二人脫了奴籍,又借了不少錢,讓兩口子買地,至此武齊在燭花鎮算是真正有家了,下一年春,武良出生,兩口變三口,日子變的更有盼頭。
正所謂人在做,在看,陳家老大沒過幾年,就從樓上摔了下去,腦袋稀碎,一個全屍都沒留,其後陳歸平當家,武齊時常帶著蔬菜野味過去,但從不多留,上兩句就走,陳歸平總是埋怨他,他隻是笑笑不話。
轉眼二十年,武良長大成人,他娘沒熬到看見兒媳婦,早早去了,武良媳婦名叫紅娘,單姓一個肖,眼睛不大,眉毛好看,鼻梁不挺,嘴唇紅潤,圓臉,個子也不高,屬於耐看型,倆人結婚一年多,肚子爭氣,也就這幾日,孩子就要生了。
武齊一路跑的從西門回來,臉有些紅,但氣息不亂,至於追他的夥,早不知道癱在哪了,“紅娘,紅娘我回來了,你在不在家呀?”
紅娘在院子裏喂豬,肚子挺挺的有些費勁,聽見武良聲音,麵露桃花,漏出兩顆虎牙,很是可愛,豎起耳朵仔細聽,人近了就板起臉,等武良進門,啪的把瓢扔在地上,嚇的搖著尾巴吃著正香的花一個激靈。
“這是咋了,我的紅娘?”
紅娘不搭理他,抬眼望著的這一切的花,竟咧嘴笑了,哼哼的聲音竟是很愉悅,武良上去踢了它一腳,花吃痛,撅噠著跑了。
武良心裏著急,卻不心瞧見紅娘嘴角藏著的笑,心裏有了底,決定看看這妮子,又想作什麼妖。
“哦,我的紅娘,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太想我了,難道離開的我的英俊,你已經無法呼吸了嗎?”
紅娘眉頭一上一下的皺起來,實在搞不懂這武良和誰學的,“哎呀,惡心死了,我呀,看見你那臉,我就想吐。”
“那是怎麼回事,我一回來就不高興了?”
“我問你,昨我是不是和你,你早上晚走一會,你真好意思啊,讓我一睜眼就瞧不見你?”
武良一拍腦門,“哎呦,我的錯,我的錯,我這不是太想給你買點好東西了嗎?怕去晚了,好東西都被拿走了。”
紅娘還是嘟囔個嘴,“那東西呢,我咋看你啥也沒拿回來,想吃山楂好幾了,你咋不知道給我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