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千澤呆呆的看著坐回原位的閻少安,好一會兒後,他的嘴角忽然逸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好玩嗎?”他輕聲問道。
閻少安張了張嘴,本來因為些許的窘迫而有些紅的臉龐慢慢就白了下來。
她看著紀千澤臉上苦澀的笑容,心裏發酸。有點疼了。
她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僅憑一個吻,當然是不可能就此證明什麼的。
可是她很想證明一點什麼,證明自己的心裏的確是舍不得紀千澤的。就像紀千澤舍不得她一樣。
如果拋開那些無聊的世俗的現實的一切,她也許就能輕而易舉的對紀千澤說:我也是在乎你的。
可是,她好像又不可能在一瞬間就下定決心,把一切都割舍掉。
另一個時空的自己怎麼會在看到紀千澤假死時候的屍體時,就那麼毅然決然的做出了生死相隨的決定呢?
那個時候的自己,究竟心裏是想過她的父母、家族還有自己在商界打下來的美好江山了沒有呢?
“難道你不想嗎?”她的語氣卻沒有軟下來,帶著一點惡質的微笑,反問道。
在口是心非這一方麵,她一向比許多人強,更別說紀千澤這個家夥,麵對她的時候,連說謊話偽裝自己的能力都實在欠奉。
紀千澤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然後搖了搖頭。
“我不想要虛假的,奉承的,討好式的愛戀。”
閻少安隻覺得自己心跳陡然一滯,牽連了呼吸,好像空氣稀薄,自己呼吸也不暢起來。
她慢慢的半咪著眼睛,維持著剛才那個足矣讓紀千澤會不高興的笑容,說:“可是我想要啊。”
紀千澤的臉木木的,但是閻少安卻有理由相信,此時的紀千澤,一定比剛才更加不爽。
“我想要和你做一切在一起可以做的是,親吻,上床。我們都處於這個年紀,如果始終憋著,我擔心我會變成宋安喜口中說的那種變態狂,然後有朝一日,隨隨便便的為了解決生理問題或者心裏寂寞,就找個看得過去的人,就玩玩一夜情。或者,直接對不相幹的人出手。”
她輕聲說著,卻一字一句分外清晰。
“你說,到時候誰來負這個責任?”
紀千澤錯愕漸漸變成了尷尬,還有,讓閻少安想要收回自己剛才所有話的被刺傷的表情。
“對不起——”
聽見了意外的回答。閻少安愣了一下,看著紀千澤,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然你這樣說,可是,我還是沒辦法放開你。”
閻少安的心一下子被什麼東西充盈著,瞬間滿滿當當的,有一種溫暖到安定下來的感覺。
“我很自私,很少為你考慮,那七年的時光,是我欠你的,我知道我應該償還你,可是理智還是輸給了我自己的心,我舍不得放開你,所以對不起,我還不了那些欠你的東西。就算有下輩子,下下輩子,如果再次碰到你,不管如何,我也會緊緊握住你的手。”
紀千澤說著,眼角漸漸滲出眼淚。
不是因為動情,而是因為難過。因為勉強閻少安的難過與自責。
“我知道你可能會很辛苦,不過你放心,不會辛苦多久的,很快你就能夠過你想要的生活,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閻少安想自己有沒有聽錯什麼,還是,理解錯誤了什麼關鍵詞語?什麼叫做不會辛苦很久——
“你是想等你膩煩了,就把我順手扔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