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商劍·承影 一.坐道論道(上)(1 / 3)

https://image.iqing.in/submit/image/74e9c837-0951-437c-a4d2-ddab66be0241.jpg

https://image.iqing.in/book/22038/38485/200944/bdfab7f6-67d1-49ab-8ab2-4f04ff1a9c77.jpg

高祖三年,震澤之東,一片開闊大地。若想在此處尋得幾處丘陵,也算得上是難事。此處因湖水來年衝擊而形成的土地平坦而疏鬆,更是在高祖治湖之後形成一片大好福地。不僅作物產量豐富,人民生活亦是相當富饒,可謂樂在其中。

久而久之,諸多文人雅士隱居於此,自然也少不了武林豪傑,各門各派。這些勢力像是從山上融雪而衝擊下來的河流,霎時間整個震澤難以承載,兵匪勾結,烏煙瘴氣,流亡嗜血之人隨處可見。

此情此景直到五年之後因一人之力才得以緩解,此人正是被譽為當世四顯聖之一的‘坐道儒’孔周。

孔周於屏東山建一宅,名為‘藏天府’。傳言此府之中蘊藏著天下無數珍寶,上至前朝名器,下至當代珍品。一時之間,整個震澤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此府,以至於每日都有幾具蒙著白布的屍體從山上滾落,這番狀況持續了約莫半年才停止。自此之後,屏東地區全依仗孔周之力管理,儼然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色。

再說這孔周本人,被人稱為“坐道儒”完全因為其詭異的行為。孔周還為少年的時候,酷愛儒學,在市井之上每遇一人便向其講解儒學。一開始常人不以為意,沒成想久而久之,竟有一批人欣賞起了孔周所講之理念,其理念源於儒學,卻又暗藏法家公平之理念,對皇權責任見解獨到,居然得以在行道之上開堂授課,由此得名‘坐道儒’。

孔周其下弟子上千人,此“藏天府”由其中最精的數百人看守著,遂其平日雲遊四方也不擔心。

今日,如同往常一樣,“藏天府”門前上門獻寶求寶者無數。

‘藏天府’於山上一開闊地中建立,占地麵積遍布整個山頭,府前三扇門——龍、魚、草,所有獻寶求寶客人都隻能在偏門的草門口進行交易。

孔周關門弟子孔房和孔德一直負責草門的看守和人員的登記,每日晌午才開門受理。

“今日來的諸位,應當已經了解‘藏天府’的規矩,獻物者若入選,估值後可拿雙倍銀錢;求寶者若入選,估值後需拿雙倍銀錢兌換。此規矩為孔周先生所定,親筆書與山下牌匾處,以此為據。”

孔德平日練的是剛猛氣功,嗓門稍微大一點,每次都是他來吆喝,一邊的孔房從屋裏搬一些毛筆鉈秤桌椅之類的物件。

待二人準備完畢之後,早早等待的人們便如等待母鷹歸巢的雛鷹,一窩頭插了過去,擠得整個門前水泄不通。

在此情此景之下,彼此即便是好友也都擠破了頭想要搶先,此中七成為獻寶之人皆是為財而來,此處比城中當鋪所給的銀兩高出不知多少,稍稍有點寶貝的人,都希望能賣給‘藏天府’。

一位儒生看來運氣很好,僅僅是付出了一身長袖衣袍的代價便搶得今日頭籌。還未等孔德孔房二人說話,便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

“我先來!我先來!此物為南洋白玉瓶,絕對的稀罕物!這可是我祖上爺爺的爺爺出海所得,高祖之前就傳下來的物件。無奈家道中落,在下娶妻之後卻經曆長子夭折,次子癡傻。最慘的是我那三子,天生四肢不全,實在是無力贍養。隻盼湊點路費,讓我上京求醫,唉,無路可走才拿出來典當。您二位看看如何,能給估個價嗎?”

“這確實是少見的南洋白玉瓶。質地溫和細膩,通體白潤卻又絲毫未曾沾染油膩的氣息,卻是上品。我記得師傅房中有一隻翡翠瓶和此物相仿,是當年淮東王贈給師傅的,此物水準不亞於那隻翡翠啊。房師兄,你看呢?”

男子表現的情真意切,說道家道中落,子嗣殘缺之時眼角處甚至顯現出一絲潮濕。周圍人所見,無不動容。聽到此物被鑒定為真之後,甚至有人暗自討論,若是此物入不了‘藏天府’,一會便向此人收來。

孔房從孔德手中接過玉瓶,左手雙指微微一撮,右手若有所思的擦了擦陷入脖頸的胡渣,看的好似出了神,手指搓動之間,玉瓶竟然飛了出去。

此物價值連城,這般舉動霎時驚住了在場所有看客,甚至是坐在一旁的孔德也未曾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等反應過來,那瓶子已遠遠飛了出去。

白色的拋物線如同被風吹散的蒲公英,在天上懸了幾圈,朝著大地紮根而去。

噔。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此物必碎之時,一隻大手牢牢地抓住了落向地麵的白玉瓶——此人並非旁人,正是白玉瓶的主人,那個前來鑒定的儒生。

儒生稍微擦了擦瓶子,一邊朝著孔房說道:

“孔房先生,此物甚為珍貴。若不是在下眼疾手快,怕是已經糟蹋了。既然已經判定為真物,若是‘藏天府’願意收下此物,還望快些股價。家中妻兒怕是還餓著呢,出門的時候,隻有一鍋沒有什麼米的米粥,四個人吃,還是少了些。換到這些錢,估計能夠提上一些好米好麵,家中也多日不見葷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