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之藥嗎?”她小聲嘀咕著,聲音中有著少女的嬌羞,“真沒想到爹會給我這種東西,難不成是嫌我太沒用了?”
輕咬著嘴唇,何汐晴臉頰的緋紅又加深了幾分。雖說她確實有這樣的心思,但是用這種不入流伎倆還是讓她多少有些難為情,可是……
腦海之中閃現出的,是近日的種種。她知道,慕淩君不會為誰出頭,除非那個人在他的心裏很不一般。
而最讓她擔心的是,慕淩君對於她那些煽風點火的態度。慕淩君不想承認葉琉璃會被背叛他。何汐晴的心中忽然就產生了這個念頭,很荒唐,但是卻讓她找不出理由反駁。目光忽而變得陰冷,她的手指不自主地觸碰到桌上還未拆開的藥粉。
“我,不會讓任何可怕的假設變成現實。”
……
雲楓艱難地抬起頭,偷偷地打量著書房中眾人的表情。感覺汗水滲到脖頸,他有種想從這裏瞬間消失的衝動。
因為這房間裏的氣氛,實在是——太奇怪了。如此低沉的氣壓,竟讓他有些喘不過來氣。然而更奇怪的是,似乎在這裏的人,隻有他自己覺察到了氛圍的壓抑:
慕淩君閉著眼,悠然地斜靠在椅子上,手指還在習慣性地敲擊著桌麵。而他對麵的琉璃則是分外從容的坐著,無半分緊張的神色。至於閑散慣了萬空,此時則儼然是來此觀光的樣子,在屋間閑逛著。
收回目光,雲楓輕輕歎了一口氣,心中卻似萬馬奔騰:是隻有他一個人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惹禍上身的女巫大人現在卻如此鎮靜?為什麼明明還在惱火的王上現在卻一臉淡然?為什麼那個罪魁禍首還在優哉遊哉地散步?
雲楓真的是很無奈,特別是想到之前慕淩君幾乎是從牙縫間擠出的那一句:葉琉璃……她怎麼樣。
果然是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嗎?結果現在就成了:他,因為安排迎接鐵勒使臣的事宜,需要征求護國女巫和王上的意見,所以安排了這次商議。
“咳,”雲楓清了清了嗓子,又瞟了一眼旁邊的慕淩君,“女巫大人,這次迎接鐵勒使臣,王上的意思是……”話說一半,慕淩君忽然睜開眼眸,寒冷的目光掃過雲楓,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雲楓趕緊改口道:“那個,是我的意思,我希望您能一同迎接鐵勒使臣,不知道您的身體……”
“我的身體沒有問題,”琉璃的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前去迎接。”
清冷的目光落在琉璃揚起的嘴角上,慕淩君竟覺得有些不自然,在琉璃轉過頭的那一瞬間,他利落地錯開目光,閉上了雙眼。
見琉璃答應的如此爽快,雲楓作為名義上的安排者,瞬間失語。雖然他很想對慕淩君說:王上,你已經知道女巫大人沒什麼大礙了,所以,咱們是不是可以散了。但是很明顯,這是送死的最快選擇。
訕訕地笑了笑,雲楓盡全力地組織著自己的語言:“女巫大人,其實以你現在的狀況,應該是再休息幾天的。但是,這次鐵勒的使臣是為和親而來,南國理應表現出重視。再加上,北漠那邊最近動靜著實很大,二皇子漠疏被封為太子之後,朝中重臣也被大幅更換,並且還與戎羌結成同盟,所以,我們這邊也需要拉攏……”
話還沒說完,雲楓就察覺到了周圍的異樣,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四周:琉璃的表情有一絲難掩的錯愕,而慕淩君半眯著雙眼,那暗晦的眸光卻清晰地落在了琉璃的身上。而萬空則是猛然停住腳步,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盯著自己。
忽然之間,雲楓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他好像明白了,自己剛才說的,才真的是送死的最快選擇。
“女巫大人好像確實很關心北漠的事情啊。”慕淩君輕聲開口,嘴角牽起,隻是那笑容之中,分明透著一股冷意。微微端正了一下身子,他狹長的眸子忽生出一種戲謔的光芒,似是在挪揄:“或者是,女巫大人其實是很關心北漠二皇子吧?”
明明是問句,語氣卻是如此的篤定,琉璃不禁一顫。抬起頭,她迎上慕淩君的目光,一種從未有過的寒意,席卷她的全身。慕淩君低低的笑聲傳入的耳中,接著,她聽見他說:
“看來在北漠這麼長時間,女巫大人和二皇子的交情不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