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城,愛國大飯店。
“晚晴,快,客人到了,雨前龍井送上去。”
趙晚晴連忙拿了龍井,端著滾燙的茶壺往外麵走去。
外麵聽說是為中海化工廠的新任廠長舉行的升職宴,酒店外紅地毯一直鋪到了大廳裏麵,一群人擁簇著為首的幾個人走了進來,一看就是大廠的派頭。
然而,在趙晚晴看清其中兩個人的刹那,卻猛地駐足,全身的血液倒流。
鄭文琪!鄭文軍!
趙晚晴隻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要炸開了,就是這對兄妹毀了自己還有家人的一生!
當年她與二人同是工廠的同事,卻被兄妹倆聯合毀了清白,哥哥氣急傷了鄭文軍,鄭家以送哥哥進監獄威脅,19歲的她嫁進了鄭家。
然而鄭文軍卻還不知足,婚後鬼混,被她捉奸在床,她傷了鄭文軍的命根子,也被打到了流產。
沒有結婚證在法律上她不是合法的妻子,鄭家勒索趙家賠償,最後還將她以故意傷人罪送進了監獄,甚至在後來,還利用權勢讓她多呆了幾年。
現在她好不容易出來找了個工作,沒想到真是冤家路窄——
“哐當——”
趙晚晴手中的茶壺落到地上,裏麵滾燙的茶水濺到身上,她也渾然沒有反應。
“啊!”
鄭文琪正好走到離趙晚晴比較近的地方,被濺起來的水燙到往一邊躲開。
她身後的一男子見狀剛要上前嗬斥。
“等等……”鄭文琪突然抬起頭製止了他,定定的看著趙晚晴,視線越來越炙熱。
“你……你是晚晴?”
她如今錦衣華服的貴婦模樣讓趙晚晴形成鮮明的對比,趙晚晴攥緊了因為常年幹粗活幹枯粗糙的手。
死死咬著唇沒有回答,半晌卻突然低著頭彎了下腰,從旁邊就要離開。
不是她怕了,而是,她剛剛看見了,人群裏不止有鄭文琪鄭文軍,還有,賀子越!
那個男人,如今已經是與記憶深處的稚嫩不同的成熟剛毅,卻依舊那般帥氣,看他的行頭,今天升職的廠長應該就是他!
她不想讓賀子越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更不想在賀子越麵前被揭穿她那些黑暗的事情。
那個男人曾經讓她心生向往,現在的她更是高攀不起。
“誰?”然而鄭文軍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扯回來。
趙晚晴覺得很惡心,從男人手裏掙脫。
“還真是你啊!”鄭文軍看著趙晚晴的眼裏閃著恨意,這些年來他用盡了辦法都不能再重振男人雄風,都是因為這個賤女人。
“趙晚晴,在監獄裏呆了那麼多年,怎麼還學不會好好做人?”
趙晚晴能感覺到同事們看向自己的視線有多震驚,她能來這裏做工就是因為離家遠,大家都不知道她過去的事,可是現在,一切都毀了。
“趙晚晴居然坐過牢,天啊,我們都被騙了……”
“是啊,看著那麼老實,怎麼就……”
賀子越臉上也是一片震驚,他的視線穿過人群,看著站在那邊局促不安低著頭的女人,還真的就是趙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