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
柴飛清了清嗓子，習慣性地在發表意見前先來上一句沒什麼意義的聲明。
他說話時眼睛還在看著繁雜喧鬧的街景，目光卻並沒有什麼焦點。
“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是一種擅長偽裝自己和欺騙別人的生物。”
“柴飛同學今年是高二沒錯吧。”
“額......沒錯。”
“這話從你這種年紀的人嘴裏說出來，不覺得會讓人想笑嗎？”
事實上她已經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
明明言語很惡意，笑容卻相當的無邪——
純真到了旁人看上去隻會覺得那是享受著戀情的少女開心微笑的程度。
“但之前確實有人身體力行地教了我這個道理，而現在學姐的‘完美表現’更是讓我有了越發清楚的認識。”
“偽裝和撒謊這種事人人都會，我不認為那與性別有關，畢竟......嗬嗬，你說是吧，柴飛同學？”
溫雯拋來了嫵媚的眼神，卻顯然帶著別樣的深意。
他們之間的相互試探從初次見麵起便沒有停止過，隻不過溫雯一直占據著更加主動的位置。這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嬌俏女孩毫無疑問是他所見過最難相處卻也最好相處的人——她的一言一行都善解人意，卻幾乎不會暴露自己的想法，她似乎永遠明白你在想什麼，可你卻摸不透她的真正意圖。
柴飛引以自豪的察言觀色在她麵前的作用約等於零。
但是——
似乎也並不是毫無辦法。
“也許確實是這樣......”少年略微思索了片刻，不動聲色地發起了攻勢，“可學姐剛才明明說喜歡真實，現在卻拉我做著弄虛作假的事情，不是嗎？”
雖然兩個人看上去就像是笨蛋情侶一樣親密無間地黏在一起，但除了剛開始抱上來的第一下，溫雯在那之後一直都在微妙地把握著以假亂真的距離。
——逢場作戲。
這是作為交換“喬默”相關的情報，對方所提出的對應條件，而且帶著她一如既往的神秘感，具體怎麼演，演給誰看都是一概不知。
但她唯獨承諾了一句“絕不是什麼麻煩的事”。
隻此一條，便足以讓柴飛上鉤了。
“啊呀呀，也許我是騙你的呢？”
溫雯推了推眼鏡，巧笑盼兮地見招拆招。
“嗯？”
“柴飛同學剛才明明說女人天生就是擅長偽裝自己和欺騙別人的生物，為什麼又要單方麵相信說著喜歡真實討厭作假的我呢？難道——
對你來說，我是特別的存在嗎？”
大大方方的直球，很明智的以進為退。
“嘛，學姐確實是個很特別的人。”沒有臉紅也沒有否認，柴飛隻是一本正經地淡淡點頭，隻不過在回答裏選擇性地忽視了一些敏感內容。
“但有一點還請學姐明白——我對學姐並不是但方麵的‘相信’，隻是懷著後輩對前輩的尊敬，並且盡力去嚐試著‘理解’而已，以便於我們能更愉快的各取所需。”
“不是相信，而是嚐試理解...嗎？”溫雯托著尖尖的下巴，如同品味著菜肴般煞有介事地思索了一番，笑了笑，“雖然聽上去像是詭辯，但確實是很有趣的說法，可以打到9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