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窗台上悉悉索索的鋪著一層掉落的牆皮和厚厚的灰,邊角放著一個破舊的飲料瓶,裏麵漂浮著一層細細的青苔。
靠近窗台的是一張由幾塊木板拚接成的床,木板隨著歲月的侵蝕已經有些開裂,床上原本粉色的床單已被洗的幾分泛白。此時一個瘦弱的小姑娘正躺在那裏,她臉色蒼白,嘴唇更是沒有一點血色,那雙本是亮晶晶的眼睛此時沒有焦距的盯著一個點。很久很久,她都沒有動彈一下身體。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媽媽就這麼去世了,去世的那麼突然,那麼意外,讓她措手不及。她的心頭一片惶惑,又隱隱的有些說不清意味的恨,這恨意並不濃烈卻盈盈繞繞的不肯散去,恨自己,恨徐家。她不明白她媽媽那麼善良的人,為什麼上天要殘忍的奪去她的生命,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的腦海裏不斷重複著媽媽臨死時抱著自己痛哭的場景,“青青,你會不會怪媽媽,如果媽媽不那麼倔強,如果媽媽要了你爸爸的錢,那現在是不是就不一樣了。我,我怎麼能把你一個人落下。”
這個曾經轟動過汾城的蘇家長女到底是經受不住歲月的打磨,兩鬢已經有些泛白,曾經的纖纖玉手也起了一層老繭,抱著蘇青的手臂抖得厲害。
蘇青看著媽媽的樣子,頓時紅了眼眶,她狠狠的搖了搖頭,“我們不要爸爸的錢。”
她的媽媽曾經是汾城三大名門蘇家的長女,那時的蘇婉因自己的美貌,極好的氣質被譽為整個汾城最出色的名媛。當時想迎娶蘇婉的青年才俊不計其數,隻是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她嫁給了當時名不見經傳、普普通通的徐家次子徐連意。就在外人感慨鮮花牛糞時,徐連意卻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不僅成為了徐家家主,還帶著徐家連接了幾個大單子,身價翻了幾翻,沒幾年就能和當時的三大名門蘇家,李家,唐家比肩了,
本來這女婿生意越來越大,蘇家也是跟著沾光的。就在大家感慨昔日名媛好眼光的時候,這才子佳人的故事又來了個神轉折。
徐家老太太求子心切,可這蘇婉嫁給徐連意後肚子好幾年都沒動靜,這一家人是盼了又盼,老太太對她越來越不滿意。可不管老太太多不滿意,蘇婉也是蘇家長女,蘇家的寶貝,離婚再娶是不可能的,老太太隻能攛掇他兒子另尋他徑,這一另尋他徑就出了問題。
蘇婉隻是沒懷,不是不能懷,後來還是有了身孕的。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陰差陽錯的就發現了徐連意在外麵已經有了孩子。蘇家幾番折騰後又發現這孩子的媽媽身份還不普通,竟是當時汾城高級領導班子的親妹妹,這故事到了這裏變成了正牌夫人成了狐狸精掃地出了門,小三是真愛深情進門歸了宗。
本來這種事夠汾城名流界的夫人們嚼上個半年了,卻礙著那親哥哥,婚禮辦的比娶蘇婉那時還大。
不過這蘇婉到也硬氣,淨身出了戶,沒拿徐連意一分錢,挺著個大肚子回了蘇家,還不顧家人阻撓生下了蘇青。
本來回到自己的娘家,憑蘇家的地位財力,蘇婉就算是個離過婚的有孩子的在汾城還是有頭有臉的大家閨秀,可就怪在蘇家不知道得罪了誰,禍事不斷,先是工地死了人,後來又查出工程有大的紕漏,蘇家老二犯法,次子吸毒,偌大一個蘇家垮的比徐家興盛還快。等到女兒蘇青要上小學時,蘇婉離了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