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阿求是這麼對外宣稱的嘛,真-是,姐姐什麼的,直接遠房表親不好?
“能被大人您認識,也是我的榮幸之一呀。”
“雖然大多是負麵的,不過流傳著的你的故事我都有所耳聞。”
沉默。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的他,感受到了來自樹上的女孩的殺意。
“那個,稗田祁。”
“蛤?”
抓住背上野太刀的刀柄的女孩,臉色早也就晴轉多雲了。
“你……不會在想著要與我一戰吧?”
一般的人和妖怪,一聽說安倍將臣的名頭之後就隻會恭維自己了。
“有這方麵的意思啦。
我也想看看,那個自稱無敵的陰陽師,究竟是個什麼成色咧。”
這丫頭倒是恰恰相反,仿佛那些“自己做的事情”,反而成了她打倒自己的動力一般。
稗田祁。
真不明白,明明是個不得了的美人坯子,卻一天到晚以做這種人所不敢為的事情為樂,到處喊打喊殺。
明明就是蘿莉而已,就好好去治愈人心啦!
“作為紳士。”
他扶了扶眼鏡,話鋒變得義正言辭了起來。
“我,是不會接受你的決鬥請求的。”
這樣說吧。
有一部分是因為和可愛的女孩子來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有損自己的形象和價值觀,另外一部分是……
——我承認,自己很害怕這丫頭一言不合,一刀把我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如果那些傳聞是真的的話,那這般狀況還不能算沒有前車之鑒。
“人間之裏最強”的自己,可不能在這裏陰溝翻船。
“不想打,那是你的事。”
眯起眼睛的祁,已經把大太刀從刀鞘中順了出來。
“要打架的話,隻要有單方麵認同……”
借著樹幹一踏,疾風迅雷般朝著他身前衝了過來。
“就足夠了!”
“!?”
急忙從風衣口袋裏掏出地縛符,將臣朝祁的預定落點處,用封魔針釘了一張過去。
巨大的八卦結界,在地麵展開、緩緩旋轉。
這也算是他的絕活之一了,初級的陰陽招式,能夠影響結界內事物行動的束縛大陣·攜帶版。
哢。
大太刀的刀刃插進了泥地裏。
就像在做撐杆跳一樣,祁用刀身長度的優勢從地縛符的範圍內跳了出來,飛身欺近到將臣麵前。
在慢動作下,他的表情從嚴峻冷酷,在轉瞬變成了大驚失色。
然後,回旋T……
“哎喲。”
“沒事吧?”
剛才那個幅度的誇張踢擊,抽筋了還是小事,要是韌帶拉傷的話……可免不了就要靜養幾天了。
伸出去的手,被女孩猛然甩開。
“不要你管!”
——
聽見的不一定真實,但是懾於恐怖的真實,人們更傾向於去聽,而不是去直麵真實。
——稗田阿求如是說。
——
“你是說,是特地來找我的?”
“正是。我是山神烏彘宇命的好友,鳩山山神鹿目鳴命。
聽聞好友被人之裏的第一陰陽師安倍 將臣所殺害,特來尋仇索命。”
夜色下的人之裏,燈火通明。
人們聚集在龍神廣場處,或是好奇,或是驚懼——抬起頭看向那頭散發著象征神靈的輝光的,山一般巨大的牡鹿輪廓。
從因保護人們安全而無法脫身去幫助安倍的慧音此刻那一絲不苟的嚴肅神情看來,現在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質,已經遠遠超越了“人之裏能夠解決”的程度。
那可是神明,是久居於高天原的、揮手間就能夷平人之裏的八百萬神明之一。
安倍將臣,即便他曾經以一己之力將那隻現出原形的山神擊殺,但……
誰會知道,這次究竟會是什麼樣的結局呢。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
等待著這位“第一陰陽師”,再次拯救他們於這危難之中。
“加油啊,安倍大人!”
也有些人,就好似人群中的本居小鈴那般,從一開始就沒認為過“英雄大人”會輸給這般徒有其表的神明。
“用那一招‘混沌無極天神蕩’,狠狠教訓她一頓!”
“像上次那樣輕鬆地幹掉她!”
“神明有什麼了不起的!”
聽著村子裏這熱火朝天的加油助威聲,鹿形的神明低下頭顱,盯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這位,和螞蟻一樣渺小的陰陽師。
“確實,一擊就能殺死比我強得多的友人的你,我贏不了。但是……”
但是,當世就是有明知行不通,卻必須要親自去踐行的事情。
“可以與我決死一戰嗎,安倍將臣。”
“慢著。”
出乎意料的,第一陰陽師卻說出了“暫停”的請求。
他抬起頭,擺著一如既往的那副冷酷表情。
“在這之前,我可以去一趟廁所嗎。
如果憋著尿意的話,就無法發揮自己百分之一百的實力。
您也是不願意和並沒有全力全開的我決戰的吧,神明大人。”
——說出了不可思議的請求。
“……確實。”
若有所思的山神點了點頭。
“那就給你一刻鍾吧。”
在一刻之後,這座村莊將不複存在。
征得同意後,在她的注視下,這位第一陰陽師轉過身,一步一步地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沉默。
“上……廁所?”
“大人的話,這是在給予對手足夠的敬意吧。”
“安倍SAMA SHOW NO mer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