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臣基是看著高勻之和她的秘書一同離開的。他在咖啡廳內坐了許久,才準備離開,隻是他剛剛站起身,抬頭往咖啡廳門口看去,卻看到了高勻之的身影。
他麵色一陣驚喜,低低地呢喃出聲:“勻勻!”
高勻之的麵色有些難看,她拽緊了手中的包包,快步走了進去,來到陸臣基的麵前站定。
“勻勻!”陸臣基再次開口。
高勻之的眼底滿滿的嫌惡毫不掩飾。
陸臣基怔了怔,垂下了手,“坐吧!先喝點東西!”
“麵對著一個企圖害死我兒子的人,我擔心我喝東西的時候會吐出來!”高勻之極其刻薄地說著,看著陸臣基眼神極其鄙夷。
陸臣基麵色一陣緊繃。
高勻之繼續道,“我希望今天過後,我再也不用看到你的嘴角也不用再聽到有人來跟我說你來找我的消息,所以希望你一次性將話都說完!”
陸臣基剛要開口。
高勻之繼續道,“我還要早點回家陪我的丈夫和兒子用餐不想花時間在陪一些無關人員浪費時間,所以請陸先生快點!”
陸臣基眼眸痛色閃過,他深深地看著高勻之,像是要看到她的心裏頭去。
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高勻之不耐之下便左顧右盼了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往外頭看去,卻看到了靳寒聲的身影,心裏咯噔一下,怔怔地看著靳寒聲。
靳寒聲泠泠地看著高勻之,麵色發青。
高勻之以為靳寒聲會大怒地走上來揍陸臣基,可是他沒有,他隻是失望地看著她然後轉過身去,離開,看到這樣的靳寒聲,她忽然慌了起來。
高勻之欲言又止地往靳寒聲的方向走了一步,轉過身拎起自己的包包,眯著眼對陸臣基道:“我現在才想明白,我其實不欠你的了,你給我們母子的一切,我都在靳寒聲因為你中槍和瓶瓶被你放棄的那一刻都已經還你了!”
陸臣基的眸色飛速暗淡了下去。
高勻之轉過身就要跟上靳寒聲。
陸臣基抬手拽住了高勻之的手腕,“勻勻!”
高勻之看了一眼陸臣基狠狠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我希望以後再也不要看見你!請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說著她便朝著靳寒聲的方向跑了過去。
陸臣基怔怔地看著高勻之離去的背影。
這一次,他是真的徹底的失去她了。意識到這個認知的他感覺到了胸口萬箭穿心的痛感。
他抬手,撫上胸口拷問自己:
他後悔嗎?
不後悔……
他比誰都清楚,這樣做,要麼得到她,要麼永遠失去她並讓她恨他,他不願意做她的朋友,他會忍不住騷擾。
可是她比他想象中的寬容,她以為,他們之間,僅僅是兩不相欠而已。
他欠她的。
其實,四年前,他就開始計劃了,如果不是他暗中對靳允橙的放縱,她不會掉進海裏。
他故意讓靳允橙的人將她丟進海裏,他以為這樣她肚子裏的孽種會流掉,可是他沒想那孩子那麼頑強。
整整四年,他心裏的惡魔時不時會跑出來,自動自覺地謀劃著瓶瓶失蹤的過程。
他現在突然明白自己和靳寒聲之間的區別。
他在靳寒聲和瓶瓶之間的親子鑒定上動手腳,讓本來鑒定為親子關係的報告變成非親子關係。
靳寒聲以為瓶瓶是他兒子。
同樣以為瓶瓶不是自己的親骨肉的靳寒聲和他之間,靳寒聲容得下那孩子並可以為了那孩子付出自己的生命,他卻容不下,盡管那孩子爸爸爸爸地喊他。
耳邊,瓶瓶的那聲爸極其動聽卻漸行漸遠,他忽然感覺眼眶有些幹澀。
聽說那孩子最近天天在喊著要見他。
高勻之一臉焦急地跟在靳寒聲的身後。
“你停下,等等我!”
靳寒聲充耳不聞,一臉緊繃地往前走,一手握成拳揣進褲兜裏拽得咯咯響一手自然垂在身側,他的手隨著步伐僵硬地管夠搖擺。
他走到自己的車旁,伸手想要將車門打開,又狠狠地砸了上去,繃著臉繼續往前走。
才答應他不見陸臣基,轉角就抽時間去跟陸臣基會麵。
她輕易就原諒陸臣基,他卻被她放棄了四年。
不,如果不是他的強娶豪奪,他一秒鍾跟她待在一起的機會她都不會給。
她也許隻是因為他中了那一槍,才原諒他,又或許是在報答他。
高勻之在靳寒聲的身後跟得氣喘籲籲的,上氣不接下氣。
看著靳寒聲越走越快,心裏不由得氣惱了起來,對著前方的靳寒聲咆哮:“你再不停下來,我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