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那年,父母營生落敗,將我送到獨居多年的爺爺家。
那時,下了一場連綿三的陰雨。
爺爺喜歡雨的人,心腸都不壞。
我記得父母曾過他們喜歡下雨,而那場雨停了之後的歲月,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十歲那年,爺爺得了場病,沒有去看大夫。老人已經清晰大限將至,再也無力回,他將我托付給了關伯伯。老人一生無憾,臨到終年,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個夜晚老人留下了渾濁的淚,也是我第一次和最後一次見到爺爺的淚水。
爺爺在晨曦第一道光亮起的時候離開了我,也離開了這個世界,那一瞬間我恍惚看到邊架起梯,爺爺背著手踏在階梯上。
隻一瞬間的光景,好似幻覺好似真實。將爺爺下葬後的當晚,我哭的昏厥過去,在渾噩的意識裏,我看見了父母,隻是音容已十分模糊;我見到了爺爺,爺爺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清晰可見,身上是常穿的衣著打扮,三一牌香煙放在胸口的衣兜裏,鼓鼓囊囊的凸起一塊
爺爺坐在門口的竹椅上,愜意的抽著三一牌香煙,一口一口的白煙繚繞在空氣中,一個男孩歡笑著跑來,吹散了白煙。
夢醒了,現實還是現實,不想他走的走了,不想他來的來了。我住進了關伯伯家,一住就是七年,七年後,我十七。。
我要離開了,離開之前我回去看了一眼爺爺的房間,一切都是原樣,隻是原來的人都已離開。現在保留著的,隻剩下回憶和悲傷……最後看一眼,再看一眼,最後一眼,真的是最後一眼,隻看最後一眼就離開。
回憶關在一個的匣子裏,埋在淺淺如河的悲傷裏,聽一個輪回再去看看,悲傷會被回憶汲取,那裏就到處都是一種名為‘曾經’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