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可是她不能停,她不會在人前哭泣,更不會在他麵前流淚。
冷厲的夜風刮過她的臉頰,一陣陣的刺痛感麻痹了她的神智,蘇雪伊瘋了似地向前衝。隻是長夜漫漫,沒有路燈的小道寂靜得讓人心悸,蘇雪伊一心隻想快點離開那個地方,莽莽撞撞地跑出來根本就沒有分辨方向,而且本來就夠路癡的她此刻更是慌得不知所措。媽媽還在醫院,她必須得回去,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靜謐的夜,四周圍隻有呼呼地風聲掠過,蘇雪伊下意識攏緊身上的風衣。此刻的她害怕地張望著四處,不住地乞求著上天能夠派人來救她,隻是等待了好久,久到她都快凍僵了,依然不見一個人影。
不行,再這樣下去,還沒等到人來她就先凍死了,蘇雪伊決定自己嚐試著找找出路,然而夜太黑,再加上她有夜盲症根本就看不見任何東西,她隻能一步一頓地摸索著前進。
突然,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蘇雪伊一個趔跌,重重地摔在了路上。先前摔倒的時候膝蓋不小心撞到了茶幾,現在更是傷上加傷,蘇雪伊疼得連喊痛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頓時,強忍的淚水再也不受控製,直直地湧出眼眶,蘇雪伊埋首在膝蓋裏,就像一隻被拋棄的小貓咪般蜷縮著慟哭。
畢竟她還隻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想到爸爸的突然離世,想到媽媽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她終於徹底崩潰了。然而盡管如此,性格倔強的她也隻允許自己在這個漆黑無人的夜裏偷偷地哭泣。當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她依然會堅強麵對。
明明是自己把她趕走的,為什麼心裏會這麼放心不下?秦少閻煩悶地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猛抽著煙。自蘇雪伊離開後,他就氣衝衝地回了書房。書桌上放著幾份公司收購的計劃書,可是他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混亂的思緒擾得他煩躁不安,目光不由自主地往窗外撇去。
看著窗外搖曳的樹梢,他不禁有些擔心,這麼大的風,這麼冷的天,她似乎穿得很少,而且現在這個時候都已經打不到車了,她一個人要怎麼辦?但是一想到她是那樣的女人,他便硬逼著自己狠下心不去理會。
那一刻,秦少閻突然發現雖然他們隻見過兩麵,但她卻已經開始左右他的心情了,這一點讓他特別不爽。他討厭這種被人控製的感覺。煩悶地掐滅了手上的煙蒂,秦少閻徑直朝臥室走去,他要去衝個冷水澡,讓自己清醒清醒。
剛踏出書房,褲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秦少閻掏出手機一看,霎時皺起了眉頭,他很想直接掐掉,但是他更清楚掐掉之後的後果。
“有什麼事嗎?我現在很忙。”秦少閻不耐煩地接通了電話,隻是習慣了他的口氣的秦老夫人並沒有生氣,況且她今天的目的也不是來和他吵架的。其實身為母親,她又何嚐不是想和兒子好好相處,別人都是兒子和母親親,然而她的兒子卻視她如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