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國
尚書府最偏僻的一個院子裏,琴聲悠揚,正逢四月,柳絮漫天飛舞,院裏的落花也隨風飄舞,女子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聲音宛然動聽,有節奏,宛如天籟之音,過了許久,結束了這首曲子的彈奏,女子緩緩站起。
隻見那女子一頭細致烏黑的長發綰成了如意髻,剩下的頭發披於雙肩之上,烏黑秀美的頭發上沒有任何裝飾,略顯柔美,有時鬆散的數著長發,顯出一種別樣的風采,突然由成熟變得可愛,讓人新生喜愛憐惜之情,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尖翹的鼻子上點綴著一顆恰到剛好的痣,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看著漫天飛舞的落花,會心一笑,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
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女子伸出纖纖玉指輕輕觸碰著飛舞的落花,突然婢子急慌慌的跑進來。
“小姐小姐,不好了。”
女子看向慌張的婢子“何事?”
“大小姐和三小姐朝著這邊過來了!”
聽到這,女子麵色有些白“你可知她們來所謂何事?”
“奴婢也不知道。”
女子緊咬著下唇“快,把琴收起來,再打一盆清水過來!”
“是!”
萱兒迅速的去準備了,女子慌張的看向四周,然後走向旁邊花壇撚起一把土朝著自己的秀發上灑去,萱兒端來了一盆清水,女子趕緊用清水將自己臉上的薄粉洗幹淨,萱兒剛將水收掉蕭晴珞和蕭雨珞便踏進了院子。
“妹妹近來可好?”蕭晴落的聲音帶著些嫵媚的感覺。
女子低頭行禮“回長姐,藜落很好。”
“好?”蕭雨落看向她“你過得很好嗎?難道你就不恨我搶了你的院子?”蕭雨落的語氣帶著些咄咄逼人的感覺。
蕭藜落顫抖著聲音“是很好,藜落明白,都是托長姐的福,藜落才能住在尚書府。”
“你本來就是托姐姐的福,要不是姐姐向母親求情,你早就被母親賣到花樓裏去了。”蕭雨落說到。
蕭藜落低下頭,是啊,這就是她所過的日子,在外麵,人人都叫她尚書府二小姐,在家裏,人人都知道她是最沒有地位的主子,有時候甚至連下人都不如,隻因她的母親是個青樓女子,在生她時便難產去世,所以夫人一直說她是災星,因為這,她從小到大挨過不少打罵。
“藜落知道!”蕭藜落能在府裏長這麼大,與她一直以來委曲求全的性子脫不開關係。
“你知道什麼啊,蕭藜落我告訴你,要不是你對我有用處我才不會向母親求情留下你呢!”
蕭晴落的話尖酸刻薄,深深的紮在了蕭藜落的心上,蕭藜落的母親是青樓裏的頭牌,因為家道中落,為了年幼的妹妹活下去不得已才入了青樓,一直以來賣藝不賣身,而蕭藜落父親是母親唯一的客人,後來父親將母親帶到了府裏,懷上了蕭藜落,那時候父親寵愛母親,若不是這樣,蕭藜落還不知自己能不能出生呢,進府的時候母親的妹妹也和母親一起來了尚書府,姨娘琴棋書畫,女紅舞蹈,樣樣精通,她便是撫養蕭藜落長大的人,兩年前也病逝了,從此蕭藜落無依無靠,若不是因為蕭藜落女子該會的都精通蕭晴落又怎會留她到今天,蕭藜落心裏酸澀,可她又能怎樣,命該如此。
“藜落明白。”
“既然明白那就好好為我做事,替我保住京城第一才女的稱號!”蕭晴落一邊說著一邊擼了一下袖子,然後繼續說到“過些日子皇後娘娘要給眾皇子選妃,要考的你應該都知道,提前給我準備好,到時候我讓丫鬟過來取。”
蕭晴落交代完便和蕭雨落離開,蕭藜落鬆了口氣坐在了石凳上,萱兒走出來,心疼的看著自家小姐“小姐,快進去梳洗一番吧。”
蕭藜落笑著搖搖頭“罷了,反正我也踏不出這院子,收拾的幹不幹淨也沒區別了。”
“小姐,再過幾天您也該及笄了,按規矩您也可以參加選妃的。”
“在這府裏又有誰會在乎我及不及笄呢,我反而盼望著不要這麼快,我怕一過了十五歲夫人就會把我隨便指一戶人家,若對方品行尚可還好,若是……”蕭藜落不敢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