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下太白仙,隻是這世上沒有仙人,隻有渾渾噩噩的一個癡兒。

“我是不是很悲哀?”李平自問自己不應當如此,如果這是一場夢,為什麼醒不來,如果這不是一場夢,為什麼要如此折磨人。

今是武德九年八月初九甲子日,也是公元66年9月4日,為什麼李平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他向往大唐,熟讀唐史的他知道,鄉老口中的今日新皇登基是什麼意思。

今李淵退位稱太上皇,禪位於李世民。李世民登基為帝,次年改元貞觀。

李平不想跪,因為自己的這副身子的父親,在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庚申日戰死在了長安。

也是在那一李平才從旁觀者,變成了身體的掌控者,靈魂是否存在?

應該在吧,不然李平解釋不了自己的存在。不再是都市裏麵努力工作的鹹魚,不再是街頭無奈的青年,隻是大唐歡迎李平嗎?

答案是否定的。

“這也許就是命運吧。”李平閉上眼睛,熱淚劃過臉頰,不歎命運不公,這也許就是人物最後的一點優點了。

地上的石子墊的膝蓋很痛,但是卻抵不上李平心中的苦楚。

九年癡兒,李平記得那個蒼老的“父親”多少個夜晚坐在他身旁流淚。

百戰的將軍有多少?

但是李平知道自己的這個“父親”,是一個真正的百戰豪兵。

什麼事情才會讓這樣一個戰場上的殺神流淚。

他的兒子。

為國征戰十餘載,好不容易不會再打仗了,要過好日子了,狼叼走了自己的媳婦,隻留下一個嚇傻的六歲兒子。

沒了父母的孩子可憐,所以他走了,一個大唐李平走了,另一個李平卻來了。

身為人子,當盡孝父母,李平記得那,望著長安大火衝田,聽著長安喊殺震,三後,軍隊拉出來很多的雜物。

史書裏麵沒有這一段,李平卻第一次透過曾經熟讀的史書看到了血跡。

李平盯著眼前這個宣布命運的人,心裏卻想著那,自己是如何一路跪著進了長安,又是如何用磕頭的姿態換的那些大人物的憐憫,終究是完成了自己“父親”的遺願——與妻合葬。

李平用著進長安的方式麵對著眼前的人,洗淨的盔甲上麵還有著兩月前的刀痕,“你父可是李常?”

“回大人,吾父李常。”李平的頭從懸空到接觸地麵,再也低不下去了。

“前些日子你可曾去過長安?”身穿皮甲的軍士看著手中的木紮,上麵的墨跡有些散了,不由得他越發仔細的看。

“回大人,去過。”李平知道自己隱瞞不了,因為身邊聚集了太多人,而這些村裏的人也都知道李平做了什麼。

“你父生了個好兒子,隨我走吧,規矩你知道吧?”眼前的軍士合上木紮,這是今最後一個了,聽上麵的大人物們為了這個十五少年吵了很久。

軍士歎了口氣,拉著自己的馬離開了,圍著的人群看著軍士走遠了,這才七手八腳的拉起李平,李平有些恍惚,卻沒有絲毫辦法,因為他要戍邊了。

李平踉蹌的回到自家的院。村裏的男人看了沉默,女人們無聲哭泣。。

李平是一個可憐的少年郎!!!

這是所有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