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我們要問你什麼吧?”
強烈的光照在廖飛的臉上,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我知道,不就老板的地址和名字嘛。”廖飛眯著眼,無所謂地說著,“我既然出來殺謝淼,就說明我根本就不怕被抓。說實話,我早就不想在組織裏待下去了。那樣畏手畏腳的組織,根本就沒有什麼前途。”
龍銘有些詫異,他沒想到審問過程居然會如此輕鬆。
“我不知道老板的名字,地址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不過,現在應該早就人去樓空了吧。”廖飛突然抬起頭,頂著刺眼的燈光望著龍銘,“我這樣說的話…可以算汙點證人吧?我姐也會自首的,希望你們能對她…網開一麵。”
他實在是受夠了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每天提心吊膽,不知生活的意義所在。
廖飛知道,他自己是逃不了死刑了。手裏有不止兩條人命的他,已經是死不足惜的了。可他姐姐,廖雲可是從來都沒有殺過人的。她還有機會。
他實在是不忍心,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小侄子廖涵,也跟著他們倆整天過著見不得人的日子。
這幾年來,自首的念頭無時無刻沒有出現在廖飛的腦海裏。可那之前,涵兒還小,如果離了母親,根本就找不到親朋好友來照顧。現在,涵兒長大一些了,能放心地托付給別人,直到廖雲刑滿釋放。
看著廖飛眼裏隱藏的懇求,龍銘心裏有些發軟:“我們會考慮的,如果你的線索確實對我們有至關重要的作用的話。”
“至關重要…”廖飛咬咬牙,似乎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我需要紙筆。”
龍銘狐疑地看了廖飛一眼,最終還是拿來了一支鉛筆和一張白紙。
審訊室裏隻剩下鉛筆落在紙上的沙沙聲,寂靜得出奇。
龍銘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不停在紙上寫寫畫畫著的廖飛,不一會兒,一張栩栩如生的肖像畫,便出現在龍銘眼前。
看著手裏的畫,廖飛搖了搖頭,有些遺憾地說著:“要是沒有手銬的話,肯定能畫得更好。不過我知道你們的紀律,也就不為難你們啦。給你。”
接過廖飛手中的畫,龍銘的驚訝不禁更深了幾分。
手中的畫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副素描肖像畫,各種細節卻應有盡有。這樣的水平,幾乎能和隊裏的畫像師一決高下了。
“行啊…”龍銘讚歎著,目不轉睛看著手裏的畫,“還真有兩下子。”
“那當然,”廖飛頗有些得意,“除了殺人淨幹這個了。”
龍銘眼神複雜地望著眼前的人,隨即拿著手裏的畫,走了出去。
如果他能出生在一個正常家庭的話,或許如今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吧。
……
半年之後。
我拉著身邊人的手,漫步在支隊背後的那片公園裏。路邊的梔子已經完全開放了,絲絲香甜的氣味直往鼻子裏鑽,讓人心曠神怡。
看著身旁秋燕臉上含著的淡淡笑容,我也不禁傻傻地笑著。
“你笑什麼啊?”秋燕聽見我的笑聲,轉過頭奇怪地問著我。
“不應該笑嗎?”我含著笑,看著眼前比梔子更美的人,“美景美色,更重要的,還是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