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村外,隔雲盤山之上,一襲青衫席地而坐,頭戴冠玉帽,手持白扇,周圍絲絲縷縷的白雲之氣與其吐納相交於一體,如仙人盤坐。青衫男子旁,又有一白衣老者負手而立,一許清風,其過耳眉須隨風微動。兩人就這樣一站一座,也不交談,恍若天地間,世間一景奇觀。雲氣漸漸散去,曜日緩緩升起,兩人極有默契的回頭相視一眼,青衫男子站起身,手中白扇依舊輕搖,走到白衣老者旁邊,兩人化氣為體,腳踩白雲,緩緩的走下山,進入山腳下種有一顆桃樹的村子。
王長生起了一個大早,準備去村口桃樹上摘一朵桃花,然後早早的去私塾把花偷偷的放在胭脂鋪劉丫頭的課桌裏,想著給她一個驚喜。可當王長生到村口時,看見兩個生人正站在桃樹地下仔細觀摩那顆桃樹,這讓王長生很是驚訝,桃李村已經七八年沒來過生人了,上次見生人還是因為南宮先生來的時候。
恰巧,王長生還沒挪開視線時,那兩個生人已經像是感覺到什麼的把視線轉到王長生身上,王長生這才看清兩人相貌,一老一少,年老的似乎在花甲之上,麵如黃蠟,身材佝僂,尤其是那過耳的雙眉,讓王長生印象深刻,反觀另一男子就大所不同,一襲青衫,麵目儒雅,而立左右,使人莫名由來如沐清風的感覺。
見兩人把視線轉過來,王長生有些驚慌,生怕這些人是外麵來的壞人,王長生從小便聽他父母說外麵的壞人有多麼可怕,他們會把人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也會把人的心肝挖出來泡酒喝,王長生心裏也是驚慌失措。那兩人似乎看出了王長生的緊迫,緊接著對他回應一笑,暗示他自己不是壞人,讓他不必如此驚恐。可王長生畢竟隻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對這些村外之人本身就含有一定的忌憚,哪怕他們看著不像壞人,他也不敢靠近,隻得放棄折桃花的念頭一路小跑而走,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兩人幾眼。
手持白扇的玉麵年輕人見王長生小跑逃去,嘴角輕笑道:“師兄,看來咱們兩個這麼不招人喜歡。”
白衣老者挑了挑眉頭,回挑到:“嗬,他怕的是你吧,別扯上我。”
中年男子道:“師兄,說真的,你感覺這孩子怎麼樣。”
老者搖了搖頭,輕歎一聲,沒有回應青衫男子,自顧自的走進村。男子見此,也不埋怨,隻是默默的跟在他後麵一同入村。
許長恭背著竹筐穿著草鞋慢悠悠的在後山石子路上轉悠,今日天氣特別好,許長恭的心情也是難得的舒適,自然也變得比較悠閑。砍了一大早樹,手皮都磨破了,時不時的還往外滲血,可許長恭並不在意,這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時候也不早了,許長恭挑中最後一顆樹,準備砍完就回家,他到目前都還沒有吃早飯,肚子早就不爭氣的叫了。
握住鐮刀,許長恭抬手未出,一陣嘭嘭嘭敲擊木頭的聲音回蕩在後山偌大的樹林裏,可許長恭隻是拿起鐮刀,還未開始砍樹,聲音並不是從他這傳出來的。許長恭警惕的張望四周,背靠著樹慢慢蹲下,身上也是驚出一身冷汗,難不成這後山上還有狼,可這也不想是狼發出的聲音,許長恭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敲擊木頭的聲音未間斷,斷斷續續,時強時弱。許長恭裝起膽子,握緊鐮刀,慢慢朝聲音的去處移動,許長恭越來覺得不對勁,周圍一些樹幹上竟隱隱約約有些血跡,莫非還真讓那李老頭說中了,今天村裏會出事。他現在走也不是,回也不是,幹脆就直接看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後山許長恭來了好多次了,也沒見過什麼野獸,應該不會有事。停了數秒,敲擊樹木的聲音戛然而止,樹林裏一片寂靜,要不是樹上的血跡,許長恭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