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是全國範圍內一個十分著名的旅遊型城市,如果新加坡是在馬來西亞地區之內是最美麗的一個花園城市,那麼江城就是全中國排名前列的旅遊城市。
這個城市一麵環海,植被茂盛,建築也都是偏向江南鎮的風格,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由於外地的投資者看中了這片地方,紛紛在此落地生根,導致現在江城的建築風格,有一種中西合璧的美感。
雖然環境比較好,但是由於長時間以來,江城都處於一種不顯山不漏水的境地,在全國城市當中,並沒有一二線城市那種昂揚的張力,反而多了三四線城市的那種巧卻溫情的感覺。
江城市中心有一個BD區域,平常很多富人也願意聚居在這個地方,所以在平常老百姓的口中,這裏就是成了江城的富人區。
這個富人區裏麵有一個地標性的建築,是地標,倒不是因為它有多麼獨特,隻是因為在江城還沒有變成如今的一個旅遊型城市的時候,這個建築就已經存在了,那個時候這個建築絕對算得上是江城最惹眼的一個建築,現在隨著全國各地都在進行轟轟烈烈的經濟發展,尤其是最近幾十年時間,規模和外觀比這個建築優越的數不勝數,但人們提起地標,第一個想到的卻還是它。
這是一個院,院子不大卻幹淨利落,院子當中栽種著一些看起來十分舒服的綠植,由於栽種的時間長了,或許原先的主人在栽種的時候沒有預料到這些植物能夠存活這麼長時間,導致這些植物之間的距離變得十分緊湊,但好在院子當中的人還是一些十分負責人的人,沒有任由這些綠植無限期的瘋漲,而是在植物長大的過程當中,不斷地在移植,所以現在植物與植物之間沒有落葉,有的隻是人們在移植植物的時候,翻鬆的土壤。
院子不大,但是這個院子的院門卻十分氣派,雖然時間長了,但是這個院子始終不願意失了自己作為地標的尊嚴,在曆史的不斷變遷中,始終在拓寬院門,導致現在院的院門是一個十米左右的伸縮門,人們在這個院子當中來去的時候,尤其是上下班的峰值的時候,伸縮門緩緩打開,雖院子不是很氣派,但是在其中上班的人還是滿臉神奇的神色,這就是門麵的作用,好的門麵就像人有一張好的臉,雖然精氣神可能都不好,但是長得帥的,通常讓人看著會更順眼一點。
門後走過十步左右穿過院子,就是一排高高的寫字樓,這個寫字樓不像是當下江城最吃香的獨棟寫字樓,而是氣勢嚴整的寫字樓,因為建築的年代久遠,這些寫字樓失去了現代建築的靈氣,多了些森嚴的氣象,遠遠看去像是鋼鐵巨獸,這個寫字排樓又七層的樣子,不高但是在院子中的綠植掩映下,倒是少了諸多森冷,多了一絲居家分溫暖,排樓就像是個大狗,而綠植像是一個巨大的手掌在撫摸著狗頭,這個院仿佛脫離了曆史遺世獨立,就這麼看著院外的世界不斷斑駁,不斷重生……
長長的伸縮門口是一個型的廣場,廣場不大,是周圍大爺大媽最喜歡跳廣場舞的地方,三百多平方米,在這個地方跳起廣場舞來,既沒有空間太大導致的不安全感,又不會太導致大爺大媽們施展不開自己躁動的舞姿,可以是專門為大爺大媽打造的一個堂聚集點。甚至很多大爺大媽為此都不願意去政府專門為他們開辟的老年公園中閑逛了。
渾然不知在十年甚至更早以前,這個空間隻有當時最時尚的年輕人才敢踏足,那個時候紅男綠女燈紅酒綠……
時至今日,雖今非昔比,但在大爺大媽眼中,能夠在院子中進進出出的人,還是比之常人要高看一眼,雖然看起來這些人光鮮亮麗,或穿著職業套裝的,還是穿著休閑服的人,都跟普通人差別不到那裏去,可是總有一絲不出來的感覺,讓人將院中人跟平常人瞬間區分開來,這種感覺詳細的話,不清楚,但是就是一種神秘的感覺,用一個經常來院門口下象棋的大爺的話來,這裏麵走動的人【不像凡人】。
可是現在都是什麼時代了,所謂不是凡人也隻是一種形容詞,難道這些人不是凡人,還能真的是神仙不成?
但是幾個好事之徒繼續追問老大爺這些人怎麼個【不是凡人】法,老大爺隻是眯著眼睛,搖頭晃腦,故作神秘的不加解釋,隻是輕聲吟唱著,像是在唱著一個不知名的歌謠:不是凡人,不是凡人啊……。
偶爾來這個院子中的會有一些是經常上電視的成功人士,按這些人物都是平常人難得一見的人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此時卻都爭相出現在這個地方,似乎這裏有著什麼他們十分向往或者敬畏之類的東西。
除了大爺大幕,附近的市民們工作一之後也總是喜歡來到這個廣場上散步談心,廣場中間有一個音樂噴泉,晚上的時候霓虹燈起,噴泉變化著各種顏色讓人賞心悅目,寫字樓頂上四個大字隨著噴泉的顏色不斷變換著色彩,四個大字看起來十分特立獨行,不知道起這個名字的時候,這人抱著一個什麼樣呢的心態,這四個大字簡潔有力,叫做【教育公司】。
一般教育公司算是一個行業,不能作為一個公司名字,比如是新東方或者某翔技校,這些本質上都是教育公司。
而直接取名教育公司,也沒有突出自己教育的種類,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放到其他地方確實有點不倫不類,但是放在這個院當中,放在江城這樣一個旅遊城市的地標當中,卻沒有人會認為其不倫不類,頂多有點不知所雲而已。事實上也確實沒有人知道該公司到底是做的什麼業務,也沒有相關財經新聞披露過該公司相關的財務信息。
反正這些東西離普通市民很遙遠就是了,管他什麼公司,反正賺了錢,普通人也拿不到一分,這些人還是遠遠地看著就是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老百姓心中是永遠也不會過時的保命哲學。
教育公司院寫字樓二樓的辦公室,一件敞著門的辦公室中,一個年輕人雙手疊加放在電腦桌上,年輕人手背被額頭壓得通紅,這個年輕人叫陳昂,陳昂醒來之後一腦門子汗,顯然是做了一個噩夢,陳昂心中知道,還是那個夢,那個自己似乎已經完全忘卻,但是在再次做起這個夢的時候,還是能將以前忘掉的全部串聯在一起。
漫無邊際的海水,海浪濤,巨大的海浪聲滔震地,這似乎是海浪的聲音,細聽之下其實更像是哭聲,仿佛萬鬼哀嚎,怨氣翻湧,陳昂不知這個時候自己立足於何地,此時究竟是何時?自救就是對這個地方有一種充斥骨髓的熟悉感,似乎自自救就是在這裏長大,海浪中的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骨肉至親,他們的聲音陳昂是如此熟悉,以至於陳昂就算是此時不加思量,就能知道他們喊得是什麼,叫的是什麼,他們在向著無邊無際的虛無,在申訴著自己什麼樣的冤屈,那是一種無法言的痛苦,灑淚成鹽,鹽漫山,碎骨成沙,積沙成塔,那是一種浩然無邊的痛苦,聽不見、摸不到,卻實實在在如同一柄巨大的重錘,擊打在心間,在心中引發了鈍鈍的痛感。
陳昂低頭聞了聞,翻騰的海浪當中有著眼淚的腥味,陳昂之多一能夠清楚地記得眼淚的味道,似乎是在某個時間段,自己的眼睛當中也曾洶湧的流淌出大顆大顆的眼淚,這些眼淚順著臉龐,流到了嘴裏,什麼時間流的呢?
陳昂敲了敲腦袋,沒有任何印象。
但陳昂能夠瞬間確定,這片絕大無邊的海是哭聲的眼淚彙集成的。
似乎有什麼樣宏達又細微的聲音參雜在海浪當中,陳昂仔細聆聽,那個宏大的聲音盤旋在這個無邊的空間中飄蕩來回。
大音希聲,如此廣大的聲音陳昂反而要十分集中精神才能聽見,聽了好久陳昂好像聽懂了,緊皺的眉頭也逐漸放鬆了起來,那個聲音不斷地重複,是一種呼喚,這種呼喚的張力對於陳昂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讓陳昂不得不耗費自己是所有心神和精力去解析這段呼喊當中的含義,很長時間陳昂都是大汗淋漓,頭腦似乎都要裂開,但他還是不停地讓精力集中再集中,讓自己的混亂無比的想法擰成一條線,在浩蕩的空間中不斷地跟著那個聲音遊移。
慢慢地陳昂捕捉到了那句話,根據聲音與聲音之間的連接程度,他將散布在整個空間中的聲音組合成了一句話,陳昂有著這樣一種能力,雖不動其中的聯係,但是憑借賦常人甚至都意識不到的片段於片段之間的連接點整合為一體。
他曾經研究過這種能力,似乎是一種稱之為搜商還是什麼的東西,但憑他這般憊懶的個性,卻隻是將這個能力研究出了一個大概,便丟手不在去管。反正似乎從很久以來就沒有人能夠真正的束縛住陳昂了,而憑借自己他根本就是得過且過。日子這種東西,有意義嗎?就像陳昂在教育公司帶了這麼長時間,跟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人打過交道,但有意思嗎?
陳昂曾經耗費了一將自己關在辦公室當中研究這個問題,結果還是沒有頭緒,陳昂想:或許根本這一切都是沒有一絲的。既然如此,想這麼多還有什麼用呢?日子不照舊是平平緩緩沒有一絲波瀾?
在夢中,陳昂他聽不懂那種宏大的聲音的是什麼話,但是在一個不知何處,陳昂脖子上似乎拴了一個繩子,順著那個聲音陳昂一步步踏上空。
連跳高都跳不到1米6的陳昂,此時走在空氣中就像是踏在階梯上,階梯蜿蜒,似乎一直通到神的國度,一直通到空的盡頭……
不知道走了有多遠,那滔的海浪聲已經微不可聞,陳昂感覺此時自己就是一個臨空虛立的大鵬鳥,甚至在此時他還想到了一句詩,這句詩他很喜歡,以至於從來不知摘抄為何物的他,專門將這首詩摘抄到了自己的常用的會議記錄本上【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