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拖鞋、卸妝的蜷縮在自己的僅有幾平米的臥室的床上,全身開始抽搐,一點點的在冒著冷汗,敏琪蓋著厚厚的被子,卻絲毫沒有一點暖意,王蕾如公主般完美無瑕的臉頰一遍遍的映在敏琪的腦海中。
那種寒冷,仿佛回到了大學期間,當自己硬是熬著夜,挑燈夜讀了將近一個月才勉強過了及格線取得資格證的時候,惶然無措間抬頭發現高出了自己20多分、很輕鬆的考過的王蕾,那個多少個日夜嬉戲玩耍,大方的在舍友群中遊走著的王蕾,博得舍友們歡心的王蕾,仿佛像一麵鏡子似得照射著敏琪,來看自己是多麼的卑微。
被父輩灌溉了這麼多年節約、節儉的思想,對每一分錢都計劃的好好地,絲毫不差的時候,可當看著王蕾在優越的環境下,時時跟隨潮流,各種新鮮玩意拿回宿舍,引得舍友們一陣捧場的時候,敏琪第一次恨那些家裏所謂的說教,所謂的節儉,所謂的節約。
敏琪把王蕾送給自己的錢夾子剪得粉碎,她再也不願意看到有關王蕾的一切,甚至心生黑暗,想要看王蕾落寞的樣子,看王蕾出醜的樣子,想要看王蕾其實也和自己一樣是凡人的一麵。
可是,這些和王蕾又有何關係呢?技不如人,是自己的錯誤。
可,為何,敏琪曾經想要模仿王蕾,想要試著成為那樣的人,那樣的始終事事不當回事,目光神態清淡,不諳世事的王蕾,甚至敏琪心中突發了更加瘋狂的想法,她想要傷害王蕾,想要摧毀她,想要打破那方平靜,她想要一探究竟平靜下到底隱層的是什麼東西。
敏琪不相信,世間怎會有如此平靜之人,她不要麵對每天高高在上的王蕾,她越發覺得自己是如此的俗套和卑微。
憑什麼呢?
憑什麼你如同落入凡間的純潔花瓣,而我卻汙濁不堪呢?
越是這樣,敏琪卻越發的想要靠近王蕾,表麵上佯裝著很熟絡、很像閨蜜的樣子。
敏琪開始絮絮叨叨的和王蕾說著許多話題,這些的聊天甚至是近乎討好,無論去哪裏都要試探性的征求王蕾的意見,甚至在自己無意間做了錯事的時候,也習慣性的低頭可憐的看著王蕾,生怕王蕾從此不再理自己,不再與自己熟絡。
可,其實這樣是喜歡吧,敏琪無限寵愛著王蕾,不願意王蕾再去與別人分享。
轉而又想到自己在這個單位的合同眼看就要到期,可連續參加的招考,總是差那麼一點點,一時之間又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就這樣輾轉反側的,迷迷糊糊睡著,又迷迷糊糊的醒來,不知不覺鬧鍾已響,這樣的日日夜夜敏琪已然都習慣了,敏琪起床看著鏡子中頹廢的、蠟黃的皮膚,想著自己一定會得老年癡呆,又想著還是得托醫院的朋友再買點安眠藥,要不然這無盡的黑夜還真是讓人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