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卷子你不是給我講過,題都做過,所以我直接就填答案,二十分鍾差不多就是寫的耗時間了,還有就是最後一道題,不然我五分鍾就搞完了。”楚星說完還強調道,“還有,別給我換小名兒啊,你以前給我取名字的時候怎麼不問問我?現在想換就換啊?”
程子銘覺得楚星挺神奇,總能在不經意間把他的話題給扯到一些毫不相關的問題上去,完了還挺順溜。
“我重點說的是這個嗎?”程子銘劃重點,“我是想知道你跟校長那個怎麼回事?”
“校長給你打電話沒說嗎?”楚星反問道。
“說了,不過我想聽你這個版本的,”程子銘站起來,從茶幾上隨手拿了個玻璃杯。
“聽你這麼說,感覺我們版本應該差的挺大的。”楚星看了眼程子銘手裏的杯子,“那個杯子是我的。”
程子銘也看了一眼,沒有換杯子,直接去飲水機接了水,仰頭一口喝了一大半。
“你的不就是我的嘛?”程子銘看著他,“快點兒說,”
“沒什麼可說的,就是我想讓你回學校,然後去校長辦公室跟校長理論了一番。全程和諧,沒有任何暴力成分。”楚星躺了下去,瞪著眼睛看天花板。
程子銘把杯子裏剩下的水喝光了,喉結上下滑了滑。
“你真想我去學校?”程子銘問。
“老實說,我不想你去。”楚星偏頭看著他,“不是你想去嘛,再說了……上課偶爾看看你還是挺爽的。”
“我看你就是想為你上課走神找個借口吧。”程子銘無奈的說。
“才不是,”楚星翻著白眼,“我要是為自己找借口的話,今天那套物理卷子估計就不會滿分了。”
程子銘這下接不了程子銘的話茬兒了,於是把杯子放下,拍了拍手。
“那行吧,明天我去學校看看。”程子銘說,“要是實在不行,就再回來。”
“回來是肯定要回來的,不過要等到高考結束。”楚星說,“我跟校長放了狠話,說你帶班特別厲害,高考肯定能創新高,你要是半道兒跑了,我麵子往哪兒擱?”
“小夥子,你現在麵子思想就這麼重了啊?”程子閑著沒事,幹脆跟楚星坐沙發上瞎扯。
扯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想起自己明天還是要繼續去學校上課,不由得感歎道:“其實待屋裏還挺好,雖然無聊,但不至於跟急猴兒一樣每天上躥下跳的。這麼說,我也才放了一天假,還什麼的沒玩的。”
“怎麼著,還想放久點兒?”楚星問。
“工作久了休息一會兒第二天肯定會打幌子。”程子銘如實說。
“不是還有我嗎,你要是累了就趴我肩上,反正現在全校都知道我們關係了。”楚星無所謂道。
“你臉皮挺厚啊?”程子銘詫異道。
“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嗎……”楚星淡然道。
“算了,明天再說吧。”程子銘的心沉了沉,走門口去從衣架子上拿下了外套,一邊穿著,腳一邊拱的鞋,“你餓嗎?要不就搞點兒夜宵?”
“你要出去?”楚星坐了起來,“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程子拒絕道,“你直接說想吃什麼,我很快給你買上來。”
“那就炭燒米線吧,三鮮的。”楚星站了起來,說,“早點兒回來,我先去洗澡了。”
程子銘不知道楚星這話裏是不是又在暗示他什麼,不過他還是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門。
一出門,整個人就被冰冷且新鮮的空氣包圍著,程子銘不由得吸了一大口氣,又慢慢吐了出去。
程子銘知道楚星臉皮很厚,他自己臉皮也一直蠻厚,但是對於公開出櫃這件事,他還是沒有辦法像楚星一樣浩無顧忌。
或許在楚星看來,這是他們在一起的證明,他們從今以後可以像普通情侶一樣牽著手走在大街上,甚至可以公開卿卿我我。
但是程子銘完全不這麼想,秦一和劉曉墨分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看到他們備受折磨的人是程子銘。他看著他們是怎麼淪為村民親戚的飯後閑談的,話說出來大概就是那樣,但是拐著彎子說出來,從村民的口中出來,就是能讓人感覺到那種紮心的疼。
是,李玉蘭是同意了他們在一起。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鎮子上的人也會同意。他們回到老家後不久,說不定也會成為親戚朋友的笑話,拱他們在飯後閑聊。
程子銘受不了這些輿論,他沒有楚星想象的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