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生日禮物啊，”程子銘訕訕的說，“這不是還沒到明天的嘛。”
“你不會真的給我買的抱枕吧，”楚星狐疑的看著他。
“不會，”程子銘立馬否定道，“這絕對是個驚喜。”
“驚喜！”聽到驚喜，楚星站了起來，在程子銘的身上迅速的掃蕩著，伸出雙手，“驚喜在哪兒？給我看看。”
“不行不行，”程子銘拒絕道，“明天才是你生日，明天給你。”
楚星的表情變化無常，剛才還興奮的想要禮物，但現在已經拉下一張臉。
“明天看就明天看……”楚星嚷著，小腿一勾，又坐到椅子上。
“好了，”程子銘拿過一個椅子湊到楚星的身邊，手往他肩上一搭，順手在把桌子上的作業拿了起來，“我來看看你做的怎麼樣？誒，你這個……”
程子銘大致把楚星做過的卷子掃了一眼，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做題的步驟，但每道題的題幹上都有標注。看似簡單的標注卻是把一道題的考點，技法全部羅列了出來。
程子銘的身子一頓，親不自禁轉頭看著楚星：“小不點兒，你……”
程子銘的手抖了一下，啞聲道：“真不愧是學霸的弟弟……”
冬日暖陽漸漸落入塵埃，暈染出魅麗的橘黃，但它再度升起時又重新將大地照耀的灼灼生輝。
熱鬧的小鎮裏來來往往的人群逐漸削薄，蹦著跑著回了家。小孩兒捏著個鞭炮緊握手心，一手點燃打火機，腦袋偏移了很遠，卻遲遲不敢點燃。
大人們圍坐在一起磕著瓜子，閑聊著平日裏的生活。
周圍一片祥和。
大年三十的晚上，程子銘一家沒有像別人家一起放煙花，而是坐在客廳裏，圍在一個大蛋糕麵前。
他們所在的小鎮裏沒有專門的蛋糕房，不過聽說城裏的孩子過生日總得準備個大蛋糕，所以程建國一早就開著他運貨的車去了縣城。
此時程子銘正一根一根的往大蛋糕上麵插蠟燭，而楚星好似魔障了一般，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著，一言不發。
李玉蘭用胳膊肘推了推程建國，小聲道：“你買這麼大個蛋糕幹什麼啊，這也吃不完啊。”
“大冬天的，吃不完可以留著明天吃啊。”程建國應付了過去。
“來，點蠟燭。”程子銘說著，拿起打火機順著蛋糕一圈的蠟燭一一點著，然後滿意的拿過旁邊切蛋糕的刀放到楚星麵前，“小不點兒，先許願。”
“啊？”楚星恍然抬頭看著程子銘，“你說什麼？”
“你別是太激動了啊。”程子銘樂了，“我說許願啊，”
“哦……許願。”楚星喃喃道，“許願，許什麼願呢……”
“我聽同學說可以許兩個願，一個說出來，一個放在心裏。”程子銘撐著下巴看著他，“你想聽生日快樂歌嗎？”
暖黃色的燭光搖曳，把程子銘的輪廓線變得更加溫柔，他眼裏那抹和藹的笑容在楚星的心裏一點點融化。
“想，”楚星微微埋下頭，雙手合十緊握，嘴裏在默念著什麼。
程子銘輕輕張嘴，少年青澀的嗓音帶著歡快的歌聲從一張一合的口腔裏嫋嫋而出。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程子銘一邊唱著，一邊拍著手。李玉蘭跟著也尖著嗓子唱，程建國大概是覺得沒跟上組織有點不好意思，摸摸鼻子也跟著低聲唱了兩句。
大家都注視著楚星，直到他的嘴角平緩下來，歌聲也才停了下來。
“我還有一個可以說出來的願望，”楚星的嘴角上揚，可以看到他的小虎牙在暖黃色的燭光下閃著明快的光。
他首先看著程建國，輕輕的喚了一聲爸，再看向李玉蘭，喊了一聲媽。最終，他的視線停留在程子銘的臉上，靜靜的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