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點兒,”程子銘看著他,剛邁步準備走過去的時候身後的門板一震。
“小兔崽子,你要氣死我啊。”李玉蘭使勁兒踢了一下門,然後憤憤的轉頭走了。
感覺到門不再震動,外麵有腳步聲傳來,程子銘鬆了一口氣:“哎呀我去,終於走了。”
“誒,小不點兒,你蹲這兒幹嘛呢?”程子銘走了過去,看著沒座,於是一屁股坐到了書桌上。
“糖,”楚星朝他伸出了手,攤開。
“哦哦哦,這個,我差點忘了。”程子銘立馬取下自己的包,把一整包大白兔奶糖放到楚星的手上。但是怕他拿不住,於是他用手托著楚星的手。
“夠你吃了吧?”程子銘笑著說。
楚星瞪大了眼睛看著手心裏的那一大包糖,那是一包很大,分量很足的糖包。
滿足。
在這一刻楚星有種心髒被填滿了的感覺,無法言喻的滿足感讓他覺得很舒服。
程子銘的手攤著在他的手背上,大大的掌心源源不斷的傳來著暖暖的溫度。
他突然想起今天和李玉蘭去孤兒院要領養勸時候的場景,他看著李玉蘭知道她不能領養自己的失望的表情和張嬸迫切的嘴臉。
他後來才知道自己強迫被按上去的足以讓他失去父母留給他的一切,可是即使知道自己什麼也沒有了,他還是不覺得遺憾。
他還有程子銘。
他還有這個哥哥。
他還有家。
這個世界並沒有拋起他,因為他還有值得期待的甜甜的糖,還有院子邊上種著的小仙人球,他還有父母留給他的未來。
“哥,”楚星的眼角發澀,他覺得自己可能要丟臉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叫程子銘。
“怎麼了?”楚星的手指在輕輕的顫抖,感覺到這一點後,程子銘把糖包穩穩當當的放到楚星的手裏,然後握著他的手塞進他的懷裏。
“哭了啊?沒事兒。”程子銘感慨萬千的揉了揉他的頭,然後有些吃力的把楚星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捏著他的鼻子笑道,“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麼嗎?”
楚星揉了揉紅彤彤的鼻子,停止了小聲的抽泣,水潤的眼睛直直的看著程子銘:“最想做什麼……”
“最想唱一首歌,歌名就叫……”程子銘滑稽的拉長了嘴,故意延遲了幾秒才神秘兮兮的湊到楚星的耳邊。
楚星壓抑著好奇心趴到他的肩上,穿穿過他的咯吱窩咬著自己的手指頭。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錯!”程子銘突然就放聲高唱,“想哭就哭,要哭的響亮!”
“呀!”楚星被他嚇得牙一顫,很順利的磕到自己手指頭了。
“怎麼了?”程子銘架住楚星的咯吱窩把他給拉到了自己麵前。
“沒怎麼,”楚星握成了小拳頭背到了自己身後,小心翼翼道。
“還沒怎麼,”程子銘一看他這動作就知道有鬼,直接拉過他的手攤開看,楚星的大拇指上麵有個很明顯的牙痕。
“這麼大了還嘬手指頭呢,”程子銘在他的手指頭上輕輕的按了按,問道,“疼嗎?”
“不疼,”楚星很快就回答道。
“以後想嘬手的時候就吃糖,我不是剛給了你一包嘛,不夠了就告訴我。”程子銘捏著楚星的手指,霸氣道,“哥給你買!”
“不行,”楚星抓著糖包道,“不能隨便吃。”
“不能隨便吃?”程子銘笑道,“那你什麼時候吃?”
“開心的時候才能吃。”楚星認真的說道。
程子銘一愣,心中仿佛有什麼柔軟的地方突然被戳中。他伸手捏著楚星的臉,揚著嘴角問。
“那你現在開心嗎?”
楚星看著他,程子銘的笑永遠都透著一股痞子氣,但卻意外的讓人看著很舒服。明明是張揚不羈的性格,但此時他的臉上卻滿是溫柔。
就是這麼一個矛盾體,卻讓他有了不同以往的開心,快樂。
“開心。”楚星認真的說道,“很開心。”
程子銘樂了,抱著楚星的腰笑著說:“那你還不吃?”
“嗯……”楚星拿著糖包,突然很舍不得打開。
這是程子銘給他買的糖,他從小到大隻吃過一次的糖,很甜很甜的糖。這種甜到心坎裏去的感覺一如他曾經和父母一起去看電影過生日的感覺一樣,平淡中帶著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