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寂與寞的川流上。
時間:現代;四月陽春。
地點:江南某個小鎮。由於地緣經濟,今年年初小鎮己劃為市裏的一個區了,至此基礎設施的建設開始突飛猛進,人也就逐漸多起來。
故事的主人公林若丹在這裏獨居了整整兩個年頭了,她在一家大型超市作收銀員,每天六小時工作製,周六、日會有加班。每個月二千多塊錢薪水,養活自己還算相當湊乎。
這一天是周一,顧客少下班自會早些,領導又找她談話了。
領導一直希望她能轉成正式員工,這樣單位會為她提供五險一金的待遇。
在這個社會中能被別人認可,當然是一件令人沾沾自喜的事,林若丹當然也會沾沾自喜!但是她還是微笑著拒絕了,對成為正式員工,這是林若丹第三次拒絕了。
為什麼拒絕她自有原由……
為此下班的路上心情甚好,她騎著電瓶車哼著小曲回家。
這條路大約十五分鍾的路程,出了超市的門,相鄰的是一個古玩市場,也有花鳥魚蟲賣,然後是一些小攤販,賣疏菜水果及農副產品,一直延伸到運河橋頭。
假日裏這條路上定會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的;過了橋便是一片油菜田。
此時夕陽向晚,又值四月陽春,是油菜花盛開的季節。
正是這片升平世界的人間美景,常常讓林若丹覺得自己奔馳在寂與寞的川流上。
在寂與寞的川流上,我們一定要盡力忘記一些事。
她在小院中停好車子,打開中廳的門踏上樓梯,來到二樓的起居室。
一切都一如既往:她坐在書桌前,喝了半杯白開水,打開工作日誌記下:X月X日晴,甩班,早8點30分至下午17點。
她用筆敲了敲下額,似乎還想寫點什麼,又放棄了。
本想合上日誌,卻翻到扉頁停下來,她盯著自己在兩年前寫下的那行字:如果不能說的事情,都應該沉默。
她記得這是電影裏牛津大學的某教授說的,這位教授還說:哲學死了。這讓林若丹一下就想起了尼采說的:上帝死了。
當時她看著加布力爾牧師情不自禁地輕笑了一下。
加布力爾很不滿地盯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洞穿了她的靈魂。
“若丹。林,我知道你是無神論者,不要那麼膚淺地理解那句話。”
林若丹裝作傻笑:“嗬嗬,什麼呀?”加布力爾牧師漂亮的藍色的眼睛白了她一眼。
想到這兒林若丹有些想哭了,那時候和自己相關的人還都在,大家都還好好的。
可最後一次她去楓林學院再見加布力爾的時候,他卻把這樣的生活安排給她。
那是一個早春時節,加拿大的氣候還沒有轉暖。
看見她加布力爾牧師第一句話就說:丹,你怎麼來這裏?你忘了你在韓國登陸的簽證是這裏?
林若丹的心向下沉了沉:“不來這裏,我能去哪?我……我沒地方可去。”
加布力爾牧師說:“那也不能呆在這裏,這裏太不安全了,你不可以這麼幼稚。”
停了一會,他再次看向林若丹時發現了她臉上靜靜流下的淚痕,牧師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於是他把雙手放在了林若丹的肩上,心疼地說:“丹,你扣動的這兩次扳機都是具有曆史性意義的。我們不知道到底誰在調查和追蹤你,我們無法具體到某一個組織和某一個人。如果用更專業的術語講你的現狀應該叫‘雪藏’才對,你現在應該把自己‘雪藏’起來!”
林若丹眨巴著眼睛,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這些都是她能想到的,而且她也格外的小心了。可是麵對更專業的加布力爾牧師,她太小兒科了。
加布力爾牧師把她按在椅子裏,更加語重心長地說:“若丹。林,上次在聊天室裏用的都是暗語,我沒辦法給你說的很清楚,正好現在我把情況和你說的更清楚一些。這次……”
牧師停了一下,似乎在字斟酌句:“你這次惹的是佩德羅*賈尼尼家族。不過還好,龜田勝算這個合作夥伴本來他們也沒看好,而且家族中一直有人反對他們合作。隻是他那些貨物的賣主一死,賈尼尼的周轉失靈了。不能掉以輕心的是佩德羅還是會找殺手追殺你,他這個人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涉及仇恨的他會記恨終生;隻涉及生意的他一般隻會記恨五年。就是說五年之內他查不清真相,追不到當事人,他會放棄的。這說明他是一個心胸開闊的生意人,隻想賺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