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遠荊門外,來從楚國遊。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月下飛鏡,雲生結海樓。前朝已成故,荊門呐,還是一如往日荒涼,當年的第一劍客李太白剛出蜀時亦不過是個未及冠的少年,流轉楚地也不過是少年的意氣,誰能想到後來的少年三入長安,一為朱雀門前留詩,二為京兆府刀下留人,三為”
老頭到一半,又大灌一口葫蘆濁酒,胡須雜亂的老臉上早已通紅,已是不勝酒力,醉醺醺的望著周圍的大孩童,似乎是想看到孩童聽故事聽到一半的毛躁,卻發現,呦嗬,除了叫傻蛋的灰撲撲孩子,都去見周公呐,有幾個呼嚕都綿延不絕,白胡子的老頭也不惱,笑嘻嘻的抿一口酒,這些孩子白日讀書幹活,得閑奔走玩耍,能不累麼?
“白爺爺,你快講嘛,明我到城裏做打鐵活,給你買一大葫蘆碧蟻酒喝。”叫傻蛋的孩童一張大花臉快湊到老頭的葫蘆上了,兩隻眼睛發亮。
老頭忽然哈哈大笑,長滿老繭的大手拍拍傻蛋臉蛋,笑著;“綠蟻酒烈,碧蟻酒雖醇,但就少那份勁道,給爺爺多來幾葫蘆綠蟻酒好啦。”
傻蛋心裏一盤算,綠蟻酒打一葫蘆要六個銅板,碧蟻酒可得足足十五個銅板呢,三壺多花錢,兩壺又少了,白爺爺待我好,我可不能氣,事情一想完畢,傻蛋高興的對白爺爺:“白爺爺,我以後給你買三壺,三十壺!”
傻蛋沒有得到老頭的回應,因為老頭抱著葫蘆睡得香甜,呼嚕聲力壓“群雄”,傻蛋就憨憨一笑,靠著大槐樹樂嗬嗬的笑著。
傻蛋望著璀璨的星空,樂嗬嗬的想著,過些日子就能到城裏去了,他多想出去看看啊,看看白老頭的車水馬龍,朱門大廈,更想往那個自由自在,快意恩仇的江湖走上他一遭對於一輩子沒下過荊門山的少年來,光是想想夢想就讓人睡不著覺。
傻蛋越想越起勁,等我掙了大錢,我也開一個鐵匠鋪去,就開在悅來酒家邊上,打造如意兵器的江湖大俠,個個奉一碗酒,當然,白爺爺喝酒自是我付,張嬸李叔方先生還有那些荊門村的老鄉親,什麼鋤頭鐮刀,什麼斧子菜刀,我魏然分文不取。傻蛋覺得自己這個分文不取用的方先生肯定點頭,哎,學這麼多字,方先生也就是看我寫名字中的“然”字的時候點了下頭。
傻蛋又想起當年八歲上學堂的事,張嬸對有些吝嗇的丈夫李叔臭罵一頓,你以為俺不知道你老李有私房錢,傻蛋上學還不拿出來,一直左右為難的李叔倒是痛快了,既然婆娘不打罵,李叔從蓑衣裏提出一吊錢,怕討婆娘責罵,就一把抱住傻蛋,快步去白鹿學堂,身後的張嬸追到竹門前,表情儼然是著大的事,孩他叔,給先生話別俺,多請啊。
方先生是村裏頂有文化的人物,也是被全村姑娘掛念的相貌,無論寒暑都一襲白衣,常常拿著一卷書,大家都方先生書裏有治國的道理,要方先生去那廟堂當那紫袍宰相,世道就不會這麼亂啦。傻蛋不知道啥是宰相,也不知道世道到底咋亂,他就覺得上學堂那,方先生把書合上,端詳他幾眼,應下李叔的懇求,但讀書的孩子得有個名,叫魏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