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辰回想了一下,點頭:“記得,你說是撿到我時,我身上唯一的東西。”
“你還在身邊嗎?”
辛辰搖頭。
“你把它扔了?”孫老師有些詫異。
辛辰伸手指向合歡樹,“在那裏。我和柏水離開孤兒院之前,我們將自己認為有用的東西全都埋了,就在那棵樹下。柏水有很多玩具,而我隻有那塊牌子,我覺得帶在身上也沒什麼用,就一起埋了。”
“那可是你唯一的身份證明,或許……”孫老師欲言又止,“或許你能通過那塊牌子找到自己的親人。”
“親人?”辛辰微笑,神情如同星光一樣平淡如水,釋然無情。
“我記得你剛來孤兒院那時,夜夜晚上夢中喊著姐姐,你該有個姐姐,你們也許是因為洪水被衝散了。如果她也幸運的還在世的話,說不定有朝一日你們能夠相認……”
“老師。”辛辰打斷孫老師的遐想,“我早已經有了家,您和院長如同我的父母,柏水和菜菜就是我的親人。如今的生活很好,又何必非要和過去有所牽連。過去的已經過去,沒有必要再去追尋。就算追尋回來,是喜是憂還不一定,更何況二十年前我已經被鑒定為孤兒,就讓過去的一切隨著那場大水逝去吧。”
孫老師無話可說,辛辰的這番想法雖與她的想法不一致,但是,如果辛辰真有這份豁達,這或許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因為孫老師看了太多,很多時候希望就是絕望,不如不曾有過。孫老師輕輕拍了兩下辛辰的手,說:“早點睡。”便起身進了屋內。
辛辰在門檻又坐了片刻,感覺夜色越來越涼,才起身回屋。
第二日一早,辛辰、柏水和老院長、孤兒院的孩子們揮手告別,又在孫老師的送別下上了大巴車。兩人各懷心思,精神都不濟,選了最後的座位便於休息。柏水由於暈車,一上車便靠在座椅閉目養神。辛辰看著逐漸上車的人員,大多是進市辦事的村民,也有一些看起來不像村民的人,上車後眼神不定的掃了一圈,然後看似隨意,實則有意的找了座位坐下。辛辰敏銳的覺察到一些不太正常的細微之處,心生幾分警惕,但並沒有顯示出來。心想或許自己多疑,在這種偏遠的地方怎麼會有不安之事呢。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遠離紗柳鎮,正行駛在一片蜿蜒的山路上。兩邊是無盡的山林,人煙荒蕪。突然,安靜的車廂內有人大喊了一聲,“停車!”
辛辰和柏水同時睜開眼睛,隻見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男人手裏拿著一根長刀,正走向車前方的司機,命司機停車。車內零散的座位上又站起來四個類似裝扮的男人,手裏都拿著一根鋒利的長刀。車子猛地刹車,車內旅客頓時驚惶起來。
“都給老子安靜,坐在座位上別動”車前的男子又對同夥說,“你們要看到誰拿手機或者想跑,就一刀砍了他,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剩餘四人在車內巡視,眾人被嚇得坐在座位上不敢動彈。
“怎麼回事?”柏水低聲問辛辰。
辛辰目光不偏目不移的說,“拿好東西,隻怕是衝著我們來的。”
穿黑色T恤的男子果然將眼光放到了車的最後一排,便逐漸向辛辰和柏水走了過來。
辛辰笑問,“不知你們是要劫財還是劫色啊?”
“聰明人不需要多說什麼,你們兩和我們走一趟吧。”
“就憑你們幾個人,能請得動我們嗎?”辛辰出口挑釁。
“那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有多難請了。”男子說完退了兩步,示意一個手下上前。刀鋒剛觸到辛辰眼前,她猛地拉住那男人的手腕。
“抱頭!”她對柏水喊道,柏水立刻配合的抱著頭低下身子。頭頂一陣空氣浮動,一個男子的身體從座位上橫空撞向了玻璃,玻璃瞬間劇烈的碎成無數片,和男人的身體一起飛出窗外。辛辰又一把托起柏水,將她推出窗外。車內眾人猛然驚醒,意識到辛辰要做什麼,立刻揮刀衝了上來。辛辰動作敏捷,雙手支著前後座椅一個蹬腳,將兩個男子蹬倒在車廂狹窄的過道上。隨後,辛辰一個跳躍,靈活的從車窗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