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日子已經定好,二月二十八,正好是二月的最後一天。
古人對於出行還是很講究,從確定了要把童曉冉送走的那一天起,童孝德就請教了南辭先生,哪天適宜出行,最終還是選定了二月二十八。
如今月色國太子還在選妃,三皇子又在南辭先生來過的第二天親自上門拜訪,一番試探後,更是堅定了童孝德和童雲峰要把童曉冉送走的決心。
天氣一天天轉暖,入夜之後的天氣雖然還是有些冷,確不如之前那樣凍人。
熄了燈的屋子裏,童曉冉坐在水晶鏡前發呆,手邊是兩本古樸陳舊的內功心法,正是沈墨辰所贈的那兩本。
年前她服用了靈若花,這武功也就沒有什麼用處,她默默地把這兩本心法放進暗格裏。
邁著步子往床上一撲,軟軟的床立刻凹陷了一大塊下去。她歎了口氣,翻身拉過被子準備睡覺,卻聽得熟悉的清越聲線。
“嗬嗬,曉冉,好久不見?!”
外頭守著的夜色蕭何一臉黑線,王爺真是有創意,還沒見誰見了心愛的姑娘說好久不見的!
還嗬嗬,笑的真可怕!齊老大可是來信說了,這一路上王爺臉黑的跟鍋底似的,怎麼這時候見了他們主子就笑得這麼乖巧?真是會裝!自家主子不會被王爺給騙走了吧?!
童曉冉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猛地一骨碌爬起來,伸出食指指著沈墨辰,驚訝的說:“你你你,你怎麼來了?!”
這話一出口,某人立刻就上前兩步,在床頭站定,欣長的身影雖然有些瘦削,卻把童曉冉整個人包裹了起來,一時間房裏的空氣有些悶。
沈墨辰冷著臉,問:“怎麼,我不應該來?倒是誰該來?”
童曉冉翻了個白眼,把剛才的驚訝壓了下去,麻利的翻了個身,抱緊了被子,冷冷地說,“您應該來!這兒就是您家!行了吧?!”
搞什麼飛機?一來就氣勢洶洶啊!正常的路子不應該是對著她訴衷腸嗎?真是~
聽童曉冉說話跟個刺頭似的,沈墨辰也不在意,隻是敏感的覺得,童曉冉今天應該是心情不好。
不過,家這個字他喜歡!
清奇的腦回路不需要解釋!
沈墨辰半蹲著,看著窩在被子裏,背向他的姑娘。厚厚的被子蓋住了她全部的身軀,隻有幾綹散落在外長長的墨發。
這一刻仿佛連日以來趕路的疲憊都完全消散,他清亮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被子隆起的那一團,眼神裏滿是專注,終是退掉了往日眼裏的那些淡漠和清冷。本來他是想直接抱住她的,可是現在看來,就這麼靜靜地看一下,也很好。
那人半天沒有開口回話,童曉冉一把扒拉下被子,露遮住的眼睛,卻看到半蹲在她床頭,一臉認真看著她的沈墨辰。
她先是有些呆,呆了之後,很傻的問了一句,“你是困了嗎?”
沈墨辰展開清雋無雙的笑顏,認真的回了一句,是有些困。
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在不知為何賭氣之後,主動找他說了一句話,頭頂的發亂糟糟的,臉上還是那樣一副有些茫然的表情,實在是很有趣。這是在他的畫裏,永遠畫不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