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擠滿了人,有些坐在沙發上,沙發坐不下了,隻能站立在臥室門外交集的等待著。他們都是為了看望一個人,一個將要死去的可憐的人兒。
於明嬌是這家主人的二女兒,她帶著老公和兒子重新踏進了這個久別多年的家。因為在外忙碌著自己的事業,不經常回來的看望自己的老父親,等到結婚生子之後,更是沒有時間回來了。
這次回來,還是收到了姐姐發來父親病危的消息,匆匆忙忙放下手頭的事情,坐著最近的一班飛機趕到了創一市。
“哎,於老頭真是太可憐了,得了這樣的病,就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了。”
“呦,周局長好久不見,你也是來看於老爺子的啊,有空常聯係啊。”
“不知道還能撐幾天,聽說這種病一旦睡著了,就有可能真的醒不過來了。”
來的人都是父親職場上的同事,父親是創二市的一個小局長,要知道,官場上很少真誠的友誼。真正的好朋友就那麼幾個,其他人不是象征性的看看父親,感歎一聲歲月無常,前天見還精神的人,一轉眼就躺在床上患病不起了。
“虛假。”於明嬌心裏想到,他們不僅看望當成了一種形式,更有甚者把客廳當做了社交場所。
看望父親的人太多了,連她這個親生女兒到現在都沒有到臥室裏麵看上父親一眼。丈夫在一旁與父親的老同事們相談甚歡,無非是一群人打著官腔,在一起吹吹牛逼,不要把他們的承諾當真,畢竟有些人隻不過是隨口答應而已。
“哥哥,你帶我去玩好不好,這裏太吵了。”那是自己孩子的聲音,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於明嬌起身在客廳人與人之間找著自己的孩子,孩子正值淘氣的年齡,不要在父親生病的時刻生出什麼事才好。
“哥哥,你怎麼不和我說話啊。”聲音越來越近了,於明嬌撥開人群,看見一個孩子拉著一位少年的衣角,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似乎對少年的態度十分不開心。
少年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上身黑色皮衣,下身一條深藍色的修身休閑褲,雖然穿了鞋底很高的馬丁鞋,但還是隻有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與那些西裝革履老成的父親的同事,少年的裝扮顯得格格不入。
他手上提著一個與身高不符的大箱子,不知裏麵轉了什麼。
“小弟弟,哥哥不愛說話,姐姐和你玩好不好啊。”慕小小沒想到一個小孩子居然纏上了黎忘,手足無措的說道:“這位哥哥的脾氣不好,他煩的時候連我都打!”
“不要,姐姐不好看,哥哥好看,我就要和哥哥玩。”小孩子果然難纏,任著性子來,就連對妖怪好脾氣的慕小小也搞不定。
“這個......”慕小小帶著期盼的眼神望向黎忘,希望他能和這小破孩說兩句哄哄他。
“哼。”黎忘衝著慕小小冷哼一聲,靠著牆裝作視而不見。
慕小小你別傻了!他是黎忘啊,對人類天生帶有敵對意識的黎忘啊,你還想讓他哄一個人類的小孩,簡直是癡人做夢。
她不得不承認,小孩實在是太吵了!
“程程,你在這裏幹嘛!趕緊回爸爸身邊老實待著去,別吵到客人了。”於明嬌見到客人有些抵不過自己的孩兒了,趕緊上前說道:“抱歉,孩子還小不聽話,幹了什麼讓你們不開心的事不要介意。”
“沒事沒事。”慕小小搖搖頭,黎忘當然不會和人類客套,隻有她出麵說了:“你的孩子很可愛啊,沒有你說的那麼淘氣,當然,就算是幹了什麼,也不忍心和他生氣呀。”
當然,是客套話。
“那就好。”於明嬌放心地說到,“兩位是家父的.....”
於明嬌沒有妄自猜測,父親的同事全都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下屬也全部都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了。慕小小和黎忘太年輕了,不像是父親的舊識。
如果是私生子的話,於明嬌反倒是覺得有說服力。
“哦,還沒有向您自由介紹,我是慕小小,這個人是黎忘。”慕小小指著黎忘說道,“我們是剛剛入職的新人,一直聽聞於老德高望重,是我們的楷模。聽到於老得病了我們十分心痛,所以特意讓前輩帶來看望。”
黎忘感歎一聲,慕小小在魄晨的感染下,也變成了出口成章的大騙子。
慕小的當然是騙人的,但在一定程度上也沒有騙人。在一定程度上,她也是公務員啊,隻不過她這個公務員比較特殊,別人都不了解。他們確實是跟著其他人進來的,不過都是陌生人,在場的人不一定全是互相熟悉的,這也導致了他們很容易的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