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師傅走過來,正好看見田蕊兒手裏的書,於是忙上前來小聲對田蕊兒道:“施主切勿讓主持看見這書,否則他又要責難碧空師叔了,碧空師叔已經很可憐了……”
田蕊兒有些奇怪,她住了這麼久,並沒有聽過什麼碧空師叔啊?聽這小師傅的口氣,碧空應該是和主持同一級的,可是那些師傅她都認識,什麼碧緣,碧難的,唯獨沒聽過碧空這個人。
當下有些好奇:“小師傅,這本書,難道是碧空大師寫的?”
小師傅點頭,謹慎的瞅了瞅左右才道:“我也隻是聽師哥們說過隻言片語,說碧空師叔以前也是江湖上的轟動人物,隻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女子,後來,那女子不忍心殺他,兩難之下那女子隻能選擇自殺,碧空師叔;一下子心灰意冷,最後隻能來我們這出了家,這本書是碧空師叔寫的,後來有一次被主持發現了,主持很生氣,就把碧空師叔關在後山的石洞裏去了,起先說他塵緣未了,讓他離開,可是碧空師叔不肯離開,因此就一直呆在後山的石洞裏了。”
田蕊兒心裏一緊,這個人的遭遇,和她頗為相似,她還有點想去會會他,於是對小師傅道:“師傅放心,我這就把書藏起來,不會讓主持看見的。”
那小師傅鬆了口氣,念了聲:“阿彌陀佛。”
然後便離去了。
田蕊兒心裏打定了主意,於是便動身去後山尋找那所謂的山洞去了。
後山雖然荒涼,但是景色卻不錯,尤其是在這九月,百花齊開,很是美麗,田蕊兒發現果然有一個洞口,她想了想,然後就進去了。
這個石洞裏很簡陋,隻有一個石床,還有一個石桌,洞裏倒是很幹燥,不過並沒有那什麼碧空。
田蕊兒有些失望,於是便坐在石桌旁,托著下巴,希望能等到那個碧空。
抬眼打量這個石洞,發現石壁上刻有字跡,田蕊兒上前仔細一看,發現其中有一句:陪君再醉三千場,前緣再續已無望。
這字是用寶劍刻上去的,看得出這個人的內力深厚。
正在她看得津津有味時,一個身影籠罩了她,並且伴有掌風劈過來,田蕊兒警覺的轉身伸出手掌,對上來人,見對方是個男子,她立馬想到了碧空,可是這人卻是有頭發的,她及時撤了手掌,那人內力深厚,她先撤離自然是受了些小內傷,輕咳了幾聲。
男子大約四十來歲,但是顯得很年輕,隻有嘴唇上有兩撇小胡子,像個八字一樣,神情自若的看田蕊兒:“小姑娘小小年紀,內力倒是挺深厚,說吧,你怎麼會跑到這裏來?”
邊說邊把自己從外麵打來的水倒在石鍋裏,然後生火開始煮。
田蕊兒見他沒有惡意,便道:“你是碧空師傅?”
那男子頭也沒回,也沒說話,已然默認。
田蕊兒從自己懷裏掏出那本書,道:“我是看了你的書,聽了你的故事才找來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碧空抬頭瞄了一眼田蕊兒手裏的書,然後沉下眼眸:“找到我又如何?不要妄想從我嘴裏聽到什麼你要知道的事情,趁我耐心還有的時候,趕緊走。”
田蕊兒見他這麼說,也不能再說什麼,隻能離開了,走到洞口又停下來,然後轉身看著正在燒火煮開水的碧空:“師傅,我隻想問你一句話,若是重新給你個選擇,你會選擇你死,還是她死?”
碧空拿著幹柴的手微微一顫,抬頭對上田蕊兒的眼眸,發現她眼眸裏有著和他同樣有過的悲痛,他微微揚起一抹苦笑:“怎麼,你愛的人,也死在了你的手裏?”
那悲痛,他曾經一直甩不掉,所以他能一眼就看得出來。
田蕊兒一愣,垂下眼眸:“我的劍並沒有能要了他的命,是他自己,他說想看到我快樂,所以自願結束他的生命……”